徐青青点点头,她来的这一路也在想,能干点什么事儿才会让书生觉得幸福。书生是个没有过往的人,无从从他的经历中推敲出来,徐青青对书生的了解也不过是有修养礼节、温柔聪明、善解人意……但往往是这种对什么人和事都温柔的人,更叫人难以猜测出他真正的喜好。
“你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徐青青坐在桌边,手托着下巴看书生作画,似随口一问。
“读书,写字,作画,”书生一边垂眸认真描绘着松枝,一边温声回答徐青青,“还有你。”
徐青青惊地托着下巴的胳膊瞬间软了,脑袋猛朝桌面的方向点了一下。
“小心些。”书生慌张地丢下笔,伸手温柔地托住徐青青的下巴,就此即将完成的一幅画便毁了。
书生太温柔了。
徐青青不禁想起今晨在山上,燕王捏自己下巴那一下,堪称凶戾冷酷了,都不用太多余用力,那冰凉的手指轻轻一捏,再配他那薄凉的眼神,让她瞬间有种赤身沉于千年寒冰的错觉。而书生则恰恰相反,如春日暖阳,温柔似水,恨不得把人心都柔化了。
“这些都不算,你肯定还有喜欢的东西,再说说。”他所谓的几样喜欢现在都有,却没见书生觉得有多么开心幸福,不然燕王早就回来了。
“我一直想,若有朝一日找到了意中人,便同她一起赏梅,扫雪煮茶。”书生接着道。
“可惜现在是秋天,还没到寒梅绽放的时候。”徐青青叹气,转即来了主意,“我们可以明早游湖,采莲蓬,攒荷叶上的露珠煮茶喝。”
书生笑:“好主意。”
次日,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就下起了大雨。
傍晚的时候,雨仍然在下。徐青青坐在窗边望着外头的瓢泼大雨叹息不已,这样下去,岂不是到明天都没办法采露珠?那燕王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丘福穿着斗笠,匆匆从外头进门,告诉徐青青晋王和秦王那边抓到了几个刺客,把人折磨死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二位王爷还问起王爷的下落,属下说王爷得知了线索,往庐州那边调查去了。”
“嗯。”徐青青知道这理由糊弄不了多久。
第三日清晨,雨还是淅淅沥沥下着,如徐青青昨晚所料那样,她和书生肯定不能去游塘了。
书生见徐青青一脸丧气,笑劝她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早晚有雨停的时候,会有他们游塘的机会。
“也是。”徐青青勉强一笑,却见书生拿了一块木头,正用小刀雕刻着。
“这是?”
“公输木匠给我的东西,他教我刻木人来着,从你拿来的装书的木匣子里找到的。”书生笑着解释完,就仔细端详徐青青的面容,试着雕刻。
“你要刻我?”徐青青高兴地凑过来看。
“自然要是你,第一个刻出来必定要是我的意中人才行。”书生用理所应当的口气解释道,低眸十分专注地下刀。
徐青青闻言心漏跳了一拍,忽听书生冷吸一口气,再转眼就见他食指指腹正冒血。
“割到手了!”徐青青马上捉住书生的手指,送到嘴里吸了一口。
二人随即四目相对,徐青青尴尬地松开嘴,让书生等等,她这就去问久安道长要药膏和包扎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