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原本姚沐与赵陆说话,暖阁里忽“哗”一声响,一时间将二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罪魁祸首”正张开手,面前的木盒倒了大半,通炕上霎时堆了几座沙,她的指缝里也全是细沙。
见二人转头看过来,赵宜安有些无措,她先瞧了瞧赵陆,又望了一眼姚沐。
——不认识。
眼神又回到赵陆身上,赵宜安小声道:“洒了。”
姚沐这才发觉,原来赵宜安玩的就是扶乩用的东西。
“就是这个?”
赵陆看了一眼打翻的用具,点头道:“嗯。”
并未注意二人之前对话,赵宜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二人神色,自己手上的这样东西,似乎有些重要。
她便讷讷:“我不是故意的。”
姚沐干笑两声,起身道:“忽然记起家中还有事,臣先告退。”
将地方留给了赵陆与赵宜安。
趁赵陆未开口,姚沐提脚溜出了暖阁。
笑话,看赵陆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必不会责怪,反而还要软语安慰。留下来见他俩恩恩爱爱,吃这二人的酸么?
姚沐咂咂嘴,早早行之大吉。
暖阁中,赵陆果然道:“洗洗手罢,我叫人来收拾。”
赵宜安下了通炕,延月已带着人进来,替她洗净手,又换下粘了细沙的衣裙。
通炕也很快拾掇干净,这回赵陆跟着赵宜安一起,上了通炕坐着。
伸出手,赵陆随意在沙堆里撩了一把,谁能想到,这细细的方才还被赵宜安放在手里把玩的沙粒,很快便要将孙旭尘送入大牢。
赵陆翻下手心,看着细沙又从他指缝掉落,忽然眼前多了一块帕子。
抬头,赵宜安正望着他。
见他接过帕子开始擦手,赵宜安仍有些紧张:“真的无妨么?”
她并不知道赵陆在做什么,但他晚上来睡的时辰,一日比一日迟,也没从前那样多的时间同自己说话,整日只见他在书案前写写画画,有时连进膳都忘了,要等赵宜安亲去他跟前,他才回过神来似的,笑着说:“又忘了。”
打翻的东西似乎与赵陆日夜操心的事有关,虽然他并未生气,但赵宜安还是担心。
见她如此忧心忡忡,赵陆倒笑了:“真的无妨。那东西原本就是拿来骗人的,打翻了,反让我警醒,莫被这种技俩迷惑了双目。”
赵宜安便歪头:“骗人的?”
“嗯,是假的。”
“假的?”
见赵陆又点头,赵宜安才放下心来,也跟着点了点头,又忽道:“我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