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等了一刻钟,可终于等到人了。这满天下值得他这样等的,怕也就这个小祖宗了。
看她满头的汗珠,又不禁亲手给她擦拭,“朕的承曦呀都快满十岁了,是个大姑娘了,怎得还是这样跑得这样急,没有一点端庄的样子,看你,头发都汗湿了,发髻也乱了,唉!”
又无奈地道:“你不是最怕热的,怎么还在这样的天跑去御花园看什么花儿,当心叫毒辣的日头晒伤你娇嫩的肌肤!”
十一公主一听,就知道是下面的人替她遮掩了,忙把马鞭往后藏了藏。
她不藏还好,一藏就被皇上看见了,便顿住了,脸色一沉:“你又去西宫了?”
十一公主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见此便把鞭子一扔,不管不顾道:“去了又怎样!”
皇上一见她这个样子,再看看那能把人抽得皮开肉绽的人鞭子,脸上立刻就显出风雨欲来的阴沉,“朕不是说过,不准你再踏进西宫吗!”
十一公主少有这样被大声吼的时候,顿时就委屈了,差点哭起来:“我就去了!父皇派了人伺候他,又不准我去欺负他,让他过得这么滋润,看来是要宠他了!不宠我了!可怜人家还半点不稀罕你宠呢!”说着就把之前听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满殿的人早已脸色发白地跪下,汗湿重衣,不敢动弹。
皇上脸色沉怒,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你既这样冥顽不灵,这个夏季就待在自己寝殿不要出去了。避暑行宫也不必去了。”
说完拂袖而去。晚上便去了静华宫。
只因贤妃性子宁静,善解人意,皇上心情烦躁之时,便喜贤妃伺候,心里也平静些。
贤妃见皇上愁眉不展,少不得也要问两句,“皇上可是又为承曦操心?”
“也不单只是为她。”皇上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不过承曦的性子实在不好,如今一说她她倒还委屈上了,以后可有她吃苦头的!”
贤妃听了,便好笑地说:“承曦贵为公主,又是从小被皇上捧在手心里宠大的,这份尊荣,满朝贵女谁过得去,又有谁敢给她苦头吃的?”
“可是朕哪能宠她一辈子,往后长大了,嫁了人......唉!”皇上思虑重重,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又怒道:“朕原是想着她母妃去了,可怜无依,才宠了些。却不想将她宠成了这个无法无天的样子!”
贤妃顿了顿,又缓缓笑道:“难道陛下不是因为思念洪贵妃,才这样宠承曦的?”
皇上一愣,道:“洪贵妃啊,朕的确有些思念了。”
贤妃便静默不语了。
皇上转眼瞧见,不由得好笑,“怎么,贤妃也会吃醋吗?”
贤妃转身倒茶,掩住脸上的神色,一边淡淡地说:“皇上说笑,臣妾都这般年纪了。何况......洪贵妃已逝,臣妾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