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沉的目光倏然一凉,呵,亏他刚才还以为她所说的爱是真的,不过是哄他的么?他胸腔里的屈辱感像是被碾碎了渗进去一般,刺的他生疼,秦沉粗鲁的把白语清推搡到床下,他冷笑道:“你走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刚刚不过是可怜了你一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警告你,永远滚出我的视线!”
白语清面色灰白,她干涩道:“你真的永远也不想再见到我?你确定?是真的么?只要你说是,这一次,我就彻底的消失,只要你说不是,我就嫁给你,一辈子跟着你,替你生孩子,跟你无休止的相爱。”
这些,在秦沉听来就是赤。裸。裸的同情,她凭什么站在爱情的主导上来左右他?!他才是那个操控所有事情的人!也绝不接受任何的施舍同情!
秦沉喉咙里的那个字梗在嘴里许久,他神色犹豫,冷漠的吐出一个是字。
白语清眼里的泪水已经风干了,她肿胀的双眼似乎流不出眼泪了,心死大于哀默,她的心仿若被剜掉了血淋淋的一块,白语清恍惚的点着头,她踉跄着倒退,“好…秦沉…你说的…记住了,无论生老病死,我再也不会让你见到我。”
她转身奔跑着离去,秦沉的手抬了一下,似乎想要抓住那单薄的背影,他已经做了决定,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彻底的失去了她,彻底的断了关系…他这辈子,托着残腿,就该行尸走肉的过。
他凉薄一笑,“倒头来,你的真心我从不曾得到,即使是为你废了一只腿,哪怕我抵上命,你的真心也始终在韩奕那儿吧。”
白语清扶着楼梯下楼,她整个人像被浇了一桶冰水似的,浑身凉得透彻,经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玩腻了她,他爱赵姣伶,他恶心她,这些事实,让她生不如死。
连张姨与她说话,她也像与外界隔绝了一般,神思恍惚的离开了华府园。
手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白语清双眼迸射出光亮,她立马转头,看到来人后,眸子里的光亮逐渐暗淡,她挥开了高生的手,低低道:“什么事?”
高生脱下外套,有些局促的批到白语清身上,他耳根微红,“清清…你要搬回来住吗?我帮你去拿行李?”
白语清露出自嘲的笑,眼中泛着泪点,她把夹克还给了高生,“不了,哥哥他不想看见我,我走了,有空来我家坐。”
她转身慢慢的往前走,高生拉住了她的小手,触电一般的又松开了,他嗫嚅道:“我送你回家吧,你刚受了惊吓,精神看起来也不大好。”
高生轻轻扯着白语清的衣袖往车上拉,白语清也不再拒绝了,她坐在后面,靠着窗,“高生,帮我好好照顾哥哥,有空的话,你疏导一下他的心,叫他要放宽心态,他的左腿废了还有右腿,你还要告诉他,不要太难过了,他拥有了那么多,还有一个漂亮大方的未婚妻,我祝他,一生无忧,我敬他,在象牙塔里永远的俯瞰世界。”
白语清似是安慰自己一般,喃喃道:“这个世上,除了生死,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追不回去的是昨天,可以改变的是明天,能充满期待的是后天。”
高生的油门越踩越慢,他听着这些碎话,心中百感交集,高生珍惜着每一刻能和她呆在一起的空间,这一直都难得的,他对小姐的爱,是不敢说,是小心翼翼的卑微,是仰慕和尊敬。
高生点着头,微笑道:“二小姐,秦先生绝对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他很快就会直面缺陷,但始终也会把缺陷当作一个耻辱。”
是啊,哥哥一直是勇士一般的秦先生,他绝不是什么玻璃心的男孩子,他一直是秦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