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难过。”立夏将店内执事服上配给的手帕递给她,“如果因为心里很难过,想要与我说些什么的话……我随时都可以。”
“……藤丸君。”她抓着手帕,目光愣怔,“你说――救下的病人,却憎恨你……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做一位医生。”她笑得悲切,“我还在念学校的时候,导师告诉过我,不要在意病人说出口的那些很伤人的话。他们的本意很可能不是那样的,只是病痛让他们失去了理智。”
出了车祸的年轻人很痛苦。
他活了下来,代价是失去双腿。
他醒来后发呆了很久,当亲人安慰他时,他的情绪猛然爆发。
青年温文清秀的脸孔只剩怒斥时的狰狞与憎恨。
他是这么说的――
“庸医。”满身疲倦的女性,目光中溢满了无法掩盖的难过。
“导师说得对,不要在意……但是,我依然伤心。”
“你没有做错什么。”立夏想了想,最终只是用沉静又坚定的目光看着她,“别难过,你是一位温柔负责的医生。”
“医生在成为医生之前,要背很多很多的书,嗯……大概是能够堆叠到天花板的高度吧?”少年神色安娴,眸光清澄,“我啊,一直都是这么相信的。”
“你们背那么多东西,记忆枯燥的知识……只是想要去救人,而不是将生病的人置于死地。”安静温暖的神色,少年在微笑。
“你救了他,你没有错。”少年在这位女医生轻微的颤抖中安慰着她,不断说着‘你没有错。’
他目光有些恍惚,像是透过眼前的人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最后,他在客人渐渐恢复平静的目光中一直维持着笑容。
就那么微笑着目送她出了咖啡屋的门。
直到她最后回头的时候还看到了,站在通明的落地窗前的少年在向她挥手。
再转回头去,她看到了……窗外,有人在看那位少年。
一身黑衣的映衬下,那个人的脸色似乎格外苍白。
他脖子上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以至于红了一片。
或许是出于职业病的缘故,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眸光昏沉,而阳光又来得过于明亮,两相衬托下,以至于显得有些病态的意味。
只见那身形瘦长,肩披大衣的男性以食指抵住唇,示意她要安静。
盛夏烈日炎炎,而阳光下,她却无端浑身发冷。
“――立夏君。”‘执事革命’的店老板是个有着温和笑容的人,“给,这是你这段时间的薪水。”
“客人们对立夏君的反应非常好,有不少客人为你回头再来。”见立夏接过他这段时间劳动的报酬后,老板趁热打铁道:“要不要考虑继续短期兼职,或者长期?”
立夏接过店老板发给他的薪水,并且笑着拒绝了继续在店里做兼职执事的邀请。
他果然还是不太适应应对很多客人,每一次打工都把脸笑到有些僵硬,当打工时间结束后就像重获新生一样。
立夏翻了翻手中薄薄的几张钱币,决定之后还是去找一份类似后厨帮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