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床榻前,女儿抱着切好的胡瓜与新鲜出炉的窨饼,喂父亲一口,自己吃一口,一老一少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就这样,他们送走了父亲,女儿在那之后大病了一场,好久才缓过来。
正是因此,宣国公对待女儿诉说的噩梦内容才认真又郑重,即便这些噩梦内容只是小姑娘梦里的胡思乱想与光怪陆离,他也会认真倾听并对待。
更别提,那些内容是何等的可怖与惊惧……
“恬恬,除了这些,你梦里还有其他内容吗?”他轻声询问女儿。
苏怡安摇头,“没有了,父亲,我记得的只有这些。”
重新回到自己十岁的时候,苏怡安是记得所有发生的一切的,但她并未说太多,只是假借噩梦的名义将覆灭苏家的根源尽数告知了父亲,更多的,她不会说,也不会提。
只要躲过苏家的大劫,再有问题也不会糟糕到哪儿去,更甚者,就算没了爵位与家财,只要亲人俱在,一切也都还有转圜余地。
她只希望家人平安康健,至于其他,不会过多强求。
贪心是没有好下场的,崔洵曾经这么对她说过,虽然他所作所为无一不昭示着贪得无厌这四个字。
想到崔洵,她犹豫了下,轻轻扯了扯父亲的衣袖,“父亲,还有一件事。”
“什么?”宣国公声音放柔,恨不得化为春风。
“在梦里,有个哥哥帮了我。”苏怡安为“哥哥”这个词牙酸了一瞬,但还是坚持着说了出来,“我记得他叫崔洵。”
“崔洵?”宣国公对这个名字显然是有印象的,略微一想,就记了起来,“明远侯府崔侯爷的长子崔洵?”
苏怡安点头,“他们家和我们家一样。”
一样什么?
无非是一样的家破人亡,只留两三个孩子逃出生天传承血脉。
宣国公叹口气,抚着女儿的包包头温声抚-慰,“别担心,你说的父亲都相信,父亲会好好努力,保护咱们家和崔洵哥哥。”
就冲着梦里崔洵对女儿的帮助,宣国公都会努力拉拔明远侯府一把。
虽说很多东西不会透露分毫,但该给的善意与帮助他绝不会吝啬。
“谢谢父亲。”苏怡安低声道。
“我是你父亲,和我道什么谢?”宣国公不大开心。
苏怡安羞涩的笑笑,窝在父亲怀里做小儿女态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