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圻看着沈子言苍白虚弱的面色,迟疑了片刻,露出了些许担忧:“可是……”
“没事的…放心……”沈子言似是安抚的朝唐佳圻微微点头,看似轻松的笑了笑。
唐佳圻虽然还是有些许担心,却也只是无奈的看了眼一旁的凌浅然,随后走了出去,回身关上了休息间的门。
此时一旁的凌浅然几乎翻遍了所有的纸屑与垃圾,却一无所获,顿时眉角的焦虑不安便越加深刻,她不断垂头一遍又一遍的翻找,似是刻意对沈子言的举动,做着无声的反抗与怒斥。
直到她近乎失去所有耐心,扔掉手中的纸屑时,眸间悠然伸过一只白皙的手,骨节分明的指尖慕然捏着那枚戒指,熠熠的钻石将本就细润透白的肌肤衬的愈加灰败。
凌浅然几乎是从他手里夺过了那枚戒指,谨小慎微的轻抚着,反复而又细致的察看,似是易碎的珍宝。
“我没有扔…也麻烦你以后收好了,不要让我再有机会丢了它…”沈子言说此话时,带着几分刻意,他实在没有办法在凌浅然面前表现的不痛不痒。
随后他带过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下,就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沈子言额际布满了虚汗,即使妆容已尽量帮他掩盖起了惨白的面色,却也难以遮蔽那份虚弱,他轻轻抿起薄唇,眉目微敛,似是极力想要佯装的无异常,随后漫不经心的开口,嗓音微微暗哑,带着一贯的温柔:“现在开始对剧本吧…”
凌浅然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想起刚刚自己狼狈的蹲在一旁翻找着垃圾,霎时偏头眼底尽是轻蔑,嘲笑般的勾了勾唇角,却丝毫没有察觉沈子言的异样,以及他眸光里的忧然,更不会知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自己精心准备的戒指,被附上了别人的名义,亲自交到了爱人的手里。
随后凌浅然小心翼翼的收好戒指,这才拿起了一旁的剧本。
这场戏是边塞突发战乱,楚玉箫即将赶赴皇城,与江离珊分别的场景,这样的戏份需要演员格外的投入,才能将那份深沉的爱意勾勒的淋漓尽致。
“玉箫。”凌浅然垂头,寡淡的语调,没有描绘半分不舍之情,苍白而又不带任何情感的念着台词,甚至不曾抬眼看一下对面的沈子言。
“离珊…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若我回不来了,要记得替我好好活下去…”沈子言温润的声线,划过耳际,带着爱意与不舍,仿佛一切都是真的,深情的宛若他便是楚玉箫。
凌浅然略带讽刺的笑笑,随后放下剧本,近乎刻薄的眼神,投向沈子言淳淳墨色的眼眸:“楚玉箫!我当真是不想你再回来,我宁可你已经死了,而不是如今这种境地。”
凌浅然没有按照剧本接下去,她厌恶沈子言过分佯装的深情,让人看不出丝毫假意,却不知他其实演技也有限,若不是情深似海,又怎能将至死不渝的爱意,演绎的如此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