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春节前他肯定揽不到工程,在招投标方面,京都在全国来说都是比较规范的,他回去后可以找人咨询一下,积累点经验。
他跟马千里说了,马千里知道他是惦记猫儿,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交待他留心物色一下其他人选,春节后一定要把队伍正式拉起来;如果有机会,只管尝试投标,行不行的,权当熟悉行情;一些只需要拉拉私人关系就能够争取到的小项目,马千里劝柳侠也去跑跑,国情如此,如果太过耿直,吃亏的还是自己。
柳侠不知道该怎么感激马千里,只是把一个用白布抱着的小小物件双手放在他面前:“俺伯刻哩,东西不多好,不过,马爷爷以后再跟人签订不平等条约的时候,就不用跟签卖身契似的摁手印了。”
看着柳侠关上门,马千里掀开那个简陋到极致的小小白布,里面还有一层纱布,打开后,是一枚小小的印章。
马千里端详手里红红的拇指形状的石头,笑骂道:“臭小子,送礼都找不对时辰,这不是马后炮吗?”
——
柳侠回到京都,冬燕撞车的事还没完,那喆的母亲和姐姐好像跟三十万杠上了,怀琛冷静下来后又给他们打过几次电话,一开口还价她们立马就挂电话。
这还不算,那家的人根本不去医院照面。电话里,那喆的姐姐说,她爸爸出国了,她妈妈身体不好,自己都得保姆伺候着;她本人则是刚刚怀孕,有先兆流产症状,必须卧床休息,所以他们家人都不能来医院照顾那喆,人是冬燕撞的,那就只能由曾家负责了,如果曾家不管,那就让那喆在医院自生自灭。
那喆的情况明明可以回家慢慢养着,可他就是不出院,怀琛和柳凌在医院轮流照顾了他几天,怀琛着急去看货,店里最受欢迎的几个款式已经断档,临近国庆节也急需补充货源,怀琛给那家人打电话,人家还是不来人,冬燕火了,让怀琛只管去海都,这边她扛下了,反正她一个女人,大不了到时候和那家的女人对着撒泼耍赖。
可话是这么说,那喆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冬燕过去照顾是真的不方便,而且店里也离不开冬燕,所以怀琛走后,看护那喆的事就落在了柳凌和冬燕的哥哥杨冬升头上,两个人谁有时间谁过去。
杨冬升是食品厂的推销员,现在正赶上国庆节和中秋,他还想多卖点东西抽提成呢,于是,大部分时候,都是柳凌去照顾那喆。
柳侠回来后和柳凌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喆的病房里。
柳侠一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那喆就来气,他妈老女人撒泼讹人也就算了,你一个二十一岁的男性大学生这么耍赖算个什么意思?
柳侠喊了三声“那喆”,那喆都看着窗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柳凌无奈地摊了下手。
猫儿火了:“喂,你耍什么死狗啊?我小叔跟你说话呢?”
那喆岿然不动。
柳侠转过去,站在那喆眼前:“兄弟,是男人说句话,这么不死不活的一直躺尸有意思吗?”
那喆闭上眼。
柳侠长呼气:“五哥,如果这是我,你会怎么着?”
柳凌说:“不用是你,如果我现在不是老师,他不是在校学生,我现在一脚把丫踹楼下去,真给他摔个伤筋动骨,那样伺候着还比较心甘情愿。”
柳侠捋袖子:“那就这么着吧。”他伸手就扯了那喆身上的被子,拽着那喆的衣领子把他给薅了起来。
那喆大叫起来:“干什么你,你丫想谋杀啊?”
猫儿跑过来把那喆的鞋子往他脚上套:“对,把你从窗户扔下去,就说你们家没人管你,你想不开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