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里往后一倒靠在被子上:“柳侠你故意是不是?你看我难得心情好一会儿就拿那兔崽子来让我糟心,你信不信下回我公报私仇不惜血本把你挤得连个厕所的合同都拿不到?”
柳侠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马千里,幸灾乐祸地继续笑:“不信。”
马千里颓丧地扶额说道:“唉,老话说,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我养了马鹏程那么个兔崽子,连你都敢笑话我了。”
柳侠知道,别看马千里平时提起马鹏程没一句好话,其实,他心里挺嘚瑟自己儿子的,为马鹏程骄傲的时候绝对多过想揍死马鹏程的时候,马千里现在就是在装。
他恶作剧地继续刺激马千里:“对,等过两年我混大了,把您给挤得连个厕所的合同都拿不到。”
楚昊出国回来,和马鹏程说了自己在德国的所见所闻,马鹏程当即就跟马千里说,他也要去出国去长见识。
马千里当然不可能同意,但他知道马鹏程正在兴头上,不能直接打击他,就说,等过年时候学校放假了,他想办法让马鹏程出国玩。
他说完就把这事给忘了,潜意识里也指望着马鹏程能忘了。
谁知道马鹏程记得再没那么清楚,放假前一个星期开始天天催着问马千里。
马千里信口胡诌说快办好了,给糊弄过去了。
马鹏程就十天的寒假,那小子还算深明大义,知道马千里骗他后,他居然顾忌到过节期间不能让爷爷奶奶生气,一点没闹腾,还有史以来特别乖巧地陪着家人过了个美满的节日。
然后,等到开学,马鹏程直接给马千里玩了个大的:和荣泽高中现在所谓的校花双双私奔了。
当然,跑到火车站又给截回来了(马千里认定马鹏程根本就没打算跑掉,他是算计好了时间差正好让家里人找到的)。
马千里接到苏丽蓉的电话,嚷嚷着要和马鹏程断绝父子关系,被马老爷子狠狠地给教训了一顿。
马老爷子的逻辑乍一听是很有道理的:“楚昊那小子因为早恋不学好就能请假出国玩,我们鹏程乖乖上学,那就哪儿都不能去,天天坐教室里给累得乌眼儿青,你说他能不私奔吗?搁我我也奔啊!“
马千里简直要被那祖孙二人给气出脑溢血。
可他怕单位人笑话,更怕如果修理得狠了马鹏程再给他来个更惊悚的,所以把人从火车站弄回家里后,他连一句重话都没敢说。
当然,在单位他也得一直硬绷着,好像这事太正常了是个孩子都会犯所以完全就不算个事儿。
马千里这些天差点没给憋出内伤来。
前天终于见到了柳侠这个惯孩子没底线的人,马千里可算是有了诉苦的地方:“想当年,我跟我哥偷偷抽根儿烟老头儿都把能我们揍个半死,怎么到了马鹏程这儿,拐带人家闺女私奔都成有理的了?”
柳侠想起自己被柳长青揍得晚上只能趴着睡的情形,再想想现在小莘、两个小阎王和小萱几个人的待遇,只能和马千里对月嗟叹生不逢时。
马老爷子已经答应马鹏程,如果他考不上京大或京华,就直接送他出国,上某帝、国主义的大学去。
国人大部分都认为某几个帝国主义的月亮比较圆,即便是人家不入流的大学的毕业证,回到国内也自带金光闪耀的效果,比国内一般的正规大学不知高出多少档次。
老爷子说了,钱不是问题,马鹏程的伯伯姑姑好几个,稍微凑凑份子就有了。
马鹏程虽然现在在年级前三十里稳稳占据了一席之地,但考京大或京华还是够呛。
所以柳侠问马千里:“鹏程要是考不上那两所学校,明年您真让他出国去?”
马千里说:“去,怎么不去?反正又不用我出钱,让他出去祸害帝国主义的闺女们,我还正好落个清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