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润了润沙哑的喉咙,然后说:“叫一下护士。”
周然问道:“怎么了?”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左手的手腕,周然眉头顿时一皱,赶紧按了墙上的按钮,沉声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输液的吊针直接从皮肤下穿过,从另一侧扎了出来,那一块的皮肤肿了起来,呈现出青紫色,可怖又阴森,连我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我没吱声,不过周然已经猜到了,他冷着声音说:“他干的?”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周然顿时吸了口凉气,咬牙道:“这来这一回,他是气得狠了。”
护士很快过来,看到满地狼藉,顿时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差不多算是心如死灰了。
周然在我这里呆了一会儿,可我不能一直让他呆在这里,毕竟他还有事情要忙。他说叫周正过来,我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算了吧,他好像也挺忙的。”
其实我不太敢让周正过来,如果让他跟林清扬见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不敢保证。
这种时候,我毕竟谨慎小心,尽量不让这两个人碰面。
“你要真想帮我,就帮我重新弄个手机,我那个手机被林清扬摔坏了,电话卡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没问题。”周然点头答应下来,第二天就让司机给我送了一部新手机过来。
手机号还是我以前的那个,我看到周正给我回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然后他给我发了短信,问我什么事。
看到短信的那一瞬间,我心里酸酸的,特别想告诉他这一天一夜都发生了什么,可我心里还有顾忌,也怕他为我担心,就回复他说:没事,就是有点想你。
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与其让他跟着我烦恼,不如就由我一个人吞下这个苦果吧。
短信刚刚发过去,周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迅速,赶紧清了清嗓子,这才敢接通电话:“喂?”
没想到简单的一个字,就让周正听出了异常,他疑惑道:“怎么声音有点不对劲,珠珠儿,你出什么事了吗?”
我的神经顿时绷紧了,吓得大气都不敢踹,绞尽脑汁想了个借口:“没事,就是昨晚空调打得低,有点受凉。”
周正轻声笑了起来,让我注意点,别感冒了,我赶紧答应下来,又说公司里在忙,先不聊了,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才发现手掌心里竟然冒了一层汗,全都是因为心虚急出来的。
虽然这次是流产,不过还是要做一个月的小月子,我打算在医院住满五天,然后就回我的出租房那里。
我跟医院食堂那边订了饭,每天到了饭点,都会有护士给我送过来,除了最开始那天麻烦了护士之外,之后的事情自己都能搞定,只是要注意,不能碰凉水。
其实这次流产,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走路什么的也都很正常,可我就是不愿意出病房的门。
透过病房的窗户可以看到医院下面的小花园,里面热了极了,新生的婴儿、住院的老人、看望亲友的中年人,熙熙攘攘的,时不时能听见他们的阵阵笑声。
只是这笑声仿佛跟我有隔阂一样,听在耳朵里,心里总觉得酸酸的。
我很想在这时候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可我又能找谁呢?找周然,我没这资格,找周正,又怕耽误他的时间,索性一个人缩在病房里,安安静静的,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