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生病,薛葵,那你想要谁来照顾你呢?让完全没有发现你不妥的我来照顾你吗?我可不敢承担这个。我一直以为卓先生是个很冷酷的人,真是错的离谱。去医院的路上,他左手开车,右手还紧紧地握住你,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苏医生都吓了一跳,说他以前很遵守交通规则呢!对了,这一个月以来停在我们楼下的车就是他的——薛葵,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想再做蠢事,有伤阴鹜。”
“等一下,盘雪,你不能这样,”薛葵扭头看看厨房里的卓正扬,压低声音道,“你就是要把我丢在这里,至少也该留下来陪陪我。难道我们两个交情就这么浅?”
“嗯?”盘雪扬起眉头,想了想,“你和苏医生睡卧室,卓先生睡沙发,你叫我睡哪里?对了我告诉你,怎么样可以让卓正扬更喜欢你,你等他起来的时候对他说早安……”
盘雪听见话筒那边传来一阵笑声,是卓正扬,他同薛葵说话。
“猜猜看昨天晚上你说了什么。”
然后电话就断掉了。盘雪呆呆地望着话筒,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十分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好一个情意绵绵的冬日啊。
薛葵不知道是应该立刻回忆一下昨天晚上有没有对苏医生说什么不该说的,还是应该质问卓正扬为什么偷听她讲电话,卓正扬看她一脸混乱,便搂住她索吻,免得她胡思乱想,薛葵拼命咬紧牙关,他也不着急,只管阖着双眼在她嘴唇上辗转摩擦,良久,薛葵从胸腔里叹了一声,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刚刚尝过白粥的味道,唇齿之间还留着糯滑的香气,两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吻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卓正扬又咬咬她的鼻尖。
他特别爱碰触她小巧微翘的鼻头,以感觉她的喘息热热地扑在他的嘴唇上。
昨天她生病后的依赖表现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信心。她不是不会爱,只是不敢爱。既然如此,他可以更耐心更主动一些。
“吃饭。”
他回到厨房盛粥,听见客厅里电话骤然响起,不小心被烫了一下,赶紧摸摸耳朵,冲薛葵喊了一句。
“接电话。”
薛葵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只觉得自己站在地狱最深处狂笑,充满堕落的罪恶感。他要亲她,她就给他亲,他要她接电话,她就帮他接——她薛葵是否顺从乖巧得过了头?
“你自己接。”
“好。那我过来的时候还要再亲亲你。”
薛葵赶紧拿起电话。展开急吼吼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卓正扬,我上当了!我买了一包金针菇!太可恶啦!”
想来是业务上的问题。她急急跑到厨房里把话筒递给卓正扬。
“展开说他买了一包金针菇。是代号?还是你来接吧。”
卓正扬也不明白,于是接过电话,薛葵的手指在他手心里一滑,立刻躲开,他不想将她逼得太紧,于是专心去听展开说话。
“什么事?”
展开站在水族箱前面直跳脚。里面一丛丛金黄色公主海葵摇曳生姿,在他看来却是示威——明明拿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块鲜蓝色软软滑滑的肥皂片,伸展开却成了金针菇。
早知道海葵是这副德行,他才不买!
“软体缸可真难伺候,我买了一大堆过滤器,造流泵,石头,砂子,树根,外加两条小丑鱼,就为了衬托这一包菌类?那我还不如种点蘑菇。”
卓正扬这才明白他意指什么,看看正在十分贤惠地拿筷子和调羹的薛葵,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一句话。
“展开自幼失恃,多多少少有点恋母情结。薛葵又是个母性极强的人,他们两个相处起来才比较轻松自在。正扬,你不是不敢爱,只是不会爱。薛葵这样的女孩子,我是真的觉得你衬不起,反而比较适合展开。”
因了刚才的深吻,他踌躇满志,要证明给母亲看,她大错特错了。
“那就拿过来加菜。我听说金针燉番茄十分美味。”
“什么?”真要吃了他的海葵,展开还是十分舍不得,“不要开玩笑。”
“我正在做饭,你来不来。”
“就你那手艺,不去。”
展开挂断电话,抱着手看小丑公子快乐地在公主海葵的卷须里钻来钻去,拼命地用嘴去拱它的触手,但公主海葵只是卷成树枝状,安详地任由公子小丑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