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含泪杀了儿媳,分了儿媳的肉,隔天,他们就走出了森林,一路北上,出了关,在塞外当了牧民,一辈子都没回过中原。”
“我有个疑问。”
“你说。”
“这个故事是谁写下来的呢?是书生自己吗?还是他说给了别人听,但是这种事情,不可能对别人乱说吧,万一那人去报了官,抓了书生的大儿子呢?还是等他大儿子死了,死无对证了,他才说了出来,毕竟一个人心里藏着这样的秘密,心里总是不舒服,老师您说是吗?”
“这则故事可能也是源自创作吧。”
“那创作者是想表达什么呢?五代十国的混乱?人性的泯灭?还是作者想影射什么时代乱象?”
“或者它只是一个故事。”
“有可能,但是读者总是喜欢在作者的行文中寻找蛛丝马迹,对应时代,对应当时发生的任何事件,捕风捉影不是吗?因为他是读者,他就可以肆意地解读,从自己的阅历,以自己的观点,有的甚至自诩作者的代言人来分析,解读作者的作品。对不少人来说这就是阅读带给他们的乐趣吧。”
“因为只要创作过故事的人就应该知道故事很难不带上作者自己的色彩。”
“故事不能够就只是故事本身,不批判,不影射,和作者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个故事吗?我说不清楚,怎么说呢……它的目的难道不能只是用来打发时间,或者只是让你了解世界上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人存在。”
“当然有可能。但是这样的故事创作者,他的个人特色就会比较少,很容易淹没在创作的海洋里。”
“可是世界上本来就是有千千万万的创作者啊,没有被淹没的才是极少数吧?没有一个创作者是无法替代的,没有一个创作者是独一无二的,被人们遗忘的是大多数。但是……人还是想创作,想倾诉,想表达,为了寻求共鸣。可能排遣寂寞才是一切创作的初衷。”
“就像上帝觉得亚当寂寞给他造了夏娃一样?”
“唉!老师您有在听我说话啊!”
“应该的……”
“您说的这个故事说不定创作者是想宣扬母性的伟大?或者说女性的伟大?可是,这样的伟大其实是建立在一个男权至上的崇拜上的,您想啊,如果不是女人认为自己的牺牲能提供给男性更好的生存条件,自己的死亡能换来更好的生活,如果她们不将自己放在随时都能被舍弃的位置上,她们会做出这样的牺牲吗?放到现代,应该会进行投票或者猜拳抽签这样比较民主的做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