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没打算去接近那个叫做容时微的人的。
多年来反复想要重新来过认真生活的决心在安逸的没有压力的环境下越磨越钝,头上顶着大哥光环的自己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心理有些病态了,一方面拼尽全力地想摆脱曾经的自己,努力地向大哥的方向靠拢,取得父母的认同,实现年少时曾为之奋斗过的梦想;另一方面却沉溺在不知不觉就习惯了的混沌环境里,没有热血,没有激情,每天似乎都在重复没有意义的人生,却怎样都拔不出来。
每次他想改变,却总坚持不了一段时间就会陷回去,使他越来越没信心。这样的心态就好像一把刀一样一直磨着他的心。
而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去结交那个人——那个看起来,很认真很努力地去对待自己的生活的人。
当他在为生活努力打拼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
有时候方子澈都希望自己的家要是再普通再没钱一些就好了,可是又觉得自己很可笑——真正的努力可不在于环境的好坏。这种自厌心态使他只敢远远地看着容时微,在“一叶情风”的台下看着他在台上歌唱,就好像是人间到天堂的距离。
也许在别人眼里容时微只是一个普通的、长得还可以、唱歌也不错的夜吧歌手罢了,可对于他来说,那个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的人,是他心中不可触及的神袛。
直到那一个晚上,从一家夜吧里出来的方子澈穿过马路看到容时微似乎喝醉了在街上乱晃,一副让人很不放心的样子,到底还是忍不住,抛下那群一起玩的少爷们,追了过去。
这一追,就是靠近的开始。
第二天坚持把人送回去后,却没想到刚进去就看到了那一幕:他的容时微,竟然被人嫌弃了?
他才不管那个叫秦初的家伙和容时微有什么感情瓜葛,也不管他们是没在一起还是和平分手,总之自己放在心上两个月都不敢接近的人,别人凭什么嫌弃?那个叫小轩的男孩子也不过是年轻些漂亮些,有什么好的?那里比得上容时微?
秦初不稀罕,他稀罕。
直接将那人的手拉在手心,那一刻,方子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灯下的那人蓦地抬起头来,看着方子澈端着两杯牛奶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不由地嘴角抽了抽:“愣着做什么?放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