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刘符的一个近卫站在门口道。相府的卫士均都是刘符从自己的近卫中拨出来的,故而互相熟悉,见他有事禀报,于是门口的人未经阻拦便将他放进了内室。刘符闻声摆摆手,看了看还在昏睡的王晟一眼,带着近卫出了内室,问:“李七,什么事?”
近卫道:“宫里来人传话,说是孝伦夫人求见。”
“好啊,我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先来找我来了。”刘符一愣,随即冷笑着开口,“让她来丞相府等着。”
“这……”近卫顿了顿,搔搔头道:“孝伦夫人已经在两仪殿外等候了。”
“呵,她倒是会选地方。”即便是生了刘德这么一个草包,可对于这位姨母,刘符心里还是有几分敬佩的。论心机手段,在刘氏宗族里,还真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过她,当真算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了。今天就这么一点小事,便叫人对她不敢小觑。两仪殿是内朝之所,所谓“合官职於外朝,合家事於内朝”,她不去别的地方,偏偏要去两仪殿,便是想让刘符和她心照不宣,一起把刘德这事当成家事给了结了,而凡事只要按家事去办,那就有转圜的余地。可惜她没料到,这次她想演的这出戏,刘符可没心思配合。他舍下大军飞马赶回,本来是想找王晟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再一起商定后续怎样处理,结果他到了长安,见到的却是王晟被刘德搞出来的这么多事给折腾得旧疾复发,一直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刘符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时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便不错了,她却偏要这个时候来触刘符的霉头,刘符脾气上来,哪里还管什么姨母不姨母的了,偏不遂她的意,冷冷道:“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是!属下这就去。”这近卫自然不敢让他说第二遍,见刘符脸色不好看,生怕走得迟了要被迁怒,于是再不耽搁,领命匆匆而去。
刘符看他跑得倒快,心道不愧是跟了他好几年的近卫,滑头的要死,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回了内室。刚一进门,便听王晟的声音响起,“王上又有消息了吗?”
待刘符走进屋中,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的李太医,估计是又挨了一顿骂。然后便见到王晟正被管事扶着坐起,刘符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大步上前道:“景桓!刚醒过来,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
王晟问完后等了半天,没听到管事的答复,却听到刘符的声音,不禁颇为惊讶,还未扭头去看,话音刚落,刘符便走到了床前。王晟看到刘符的脸,还没说什么,先是愣了一愣。刘符见他神情有异,初时有些奇怪,而后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抬手遮住右眼。遮上之后,又觉得一直举着手的动作太过惹眼,反而欲盖弥彰,于是又讪讪地把手放了下来。王晟将视线从刘符的右眼移开,奇怪道:“王上如何回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