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笑道:“王上昨夜醉得厉害,睡得可沉了,给您又是脱衣服,又是擦脸的,怎么折腾都没醒。”
刘符放下心来,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随即面色一苦,喉头“咕”的一声,忙咽了下去。
“真难喝。”刘符抱怨道,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把勺子递给李九,自己端起碗几口灌了进去。他紧闭着嘴,刚一把碗还给李九,李九马上便又递来了糖煎和清水,“王上,您吃点这个换换味儿。”
刘符嚼着糖,赞赏地点了点头,“行啊李九,出息了。”
李九摸摸头笑道:“这些都是丞相教属下准备的。”
刘符又喝了水,感觉身上微微出了些汗,酒意倒是当真退了一些。他舒了一口气,闻言问道:“丞相去哪了?”
“回王上,丞相去官署办公了。”
刘符惊讶地挑起了眉,看看外面,“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上,快午时了。”李九善意地没有用上“已经”两个字。
刘符顿了顿,心里划过一丝羞愧,日上中天,他的臣子们都去宫里的府衙办公了,而他还在丞相府中高卧不起,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相府里有什么饭吗?没有我回宫里吃了。”他作势正要站起来,却忽然在门口看见了王晟,“景桓?你怎么回来了?”
王晟穿着紫色的官袍,刚一踏进门中,李九便十分乖觉地闪到一旁,把刘符旁边的位置留给他。
“臣落了些东西,”王晟坐在刘符旁边,“王上觉得头晕吗?”
刘符怕他担心,不假思索地摇摇头,“刚醒的时候还有点头疼,现在没事了。这个醒酒汤虽然难喝,但是这方是真不错。”
话音刚落,他便懊恼地闭上了嘴,但话已出口,便无法更改。他迟迟地想到,失策了,他该回答“头还是好晕啊,都拿不住筷子”的。
刘符对自己的嘴快深恨不已,王晟却没注意到,笑道:“这是李太医开的方子,王上日后再饮酒,可莫要贪多了。”
刘符不答,低头看了看自己前襟,忽然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平伸着两臂,扶住床头,将自己向上挪了挪。这么一动,腰间原本就半开未开的衣结便散了开,前襟向两边落了落,露出一大片麦色的胸膛。刘符豁出了面子,在王晟面前这般不动声色地搔首弄姿——他对自己非常自信,何况王晟向来瘦弱,一见之下定会羡慕不已、心向往之,同时意识到眼前的他是怎样一个英伟的好男儿。
见王晟将手伸了过来,刘符只觉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视线一路追随着王晟的手,要看他如何动作。没想到王晟竟完全不为所动,只是伸手他拢了拢他的前襟,随即又弯腰为他系好衣结,颇为无奈道:“王上莫要受凉了。”
好像是谁穿不明白衣服似的。
刘符忍气吞声地站起来,只能当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问道:“有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