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过来时,两个小侄子正在地上滚成一团,旁边都是宫人,但谁也不上手拉架,最过分的是刘符,他居然正半躺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嗑着瓜子!
他似乎是嫌还不够乱,一面吃,还一面喊,“刘瞻!加把劲啊,不能老被压在下面,那不就挨打了吗!”
“刘彰,你拿腿压住他,他不就起不来了!”
刘景忍无可忍,弯下腰一手拉开一个,朝着刘符吼道:“哥,你做什么呢!有你这样的吗!”
“这有什么的,”刘符“呸”地吐出一口瓜子皮,“你不知道,你不记事儿的时候,我没事就这么打你玩来着。”
刘景一口气没上来,差一点背过气去。
刘符招招手,把儿子们叫过来,俩儿子还想往他腰上抱,被他嫌弃地推开了,“身上那么脏,可别往我身上蹭啊!”
刘彰嘴一瘪,两只眼睛都湿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刘符扬扬下巴,“分出胜负了吗?没有吧。都是一个爹生的,打来打去,谁能赢过谁去,还平白沾了一身的灰,让别人看了这么半天笑话。”
刘瞻从小体弱,闹了这么久,这时候红着脸咳嗦了起来,刘符就对着刘彰道:“带你哥出去歇会儿去,换身衣服好好玩,去吧!”
刘彰点点头,却没动,朝着刘符张开两条小肉胳膊,扬起了脸,“爹,亲亲!”
刘符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三圈,没找到能一个下口的干净地方,于是冷酷地拒绝了他。
刘彰哭着,拉起刘瞻的手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刘符似笑非笑地转头对着刘景道:“你说,俩兄弟争一个位置,能有好么。”
刘景觉出他话里有话,摇摇头,“一边走一边看吧,咱俩不就挺好的。”
刘符哈哈一笑,算作认同。
“哥,我来找你说一个事儿。”刘景严肃道:“陈潜贪污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刘符分了一半瓜子给他,“知道了,御史一早就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可是败坏国政的,怎么不是什么大事?”刘景正要把瓜子放进嘴里,闻言又放了下来,皱眉道。
刘符一笑,“你不懂,我俩这是管鲍分金。”
“哪有当国君的和做臣子的分金的。”刘景嗤道。
“陈潜自小家贫,所谓物极必反,现在爱财也是自然的。你没见过他在太原的宅子,投降后被赵王一把火烧了,但景桓使赵回来后和我讲,他家那院子建得就跟御花园一样。如今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际,他爱敛财,那就让他敛一点,我大雍又不是养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