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一言不发地拉着他转过身,朝着背对着陵墓的方向走着,走出几步,见刘彰仍在抽噎,他于是停住脚步,蹲下来,拿手抹了抹刘彰脸上的眼泪,温声问道:“臣先前让殿下背的文章,殿下可背熟了么?”
刘彰含泪点点头。
“待回宫之后,请殿下为臣背一遍。”王晟站起身,拉着他又继续向前走去,“明日即位大典时,殿下还要辛苦再背一遍,之后便再不用背了。”
京城,千牛将军府上。
刘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来人并未通报姓名,只说要求见他,刘统原本推说不见,那人却说是为了他的死生大事而来。刘统微一皱眉,虽觉得此人是在哗众取宠,却还是放他进来了。
一见之下,他不禁颇为惊讶,“魏郎中,到我府上如何还需如此?”
魏达摘去帽子,脱下大氅,微微一笑,“既然是死生之事,自然不可不慎。”
“哦,既如此,不知是何大事?”刘统让人给他奉上一杯茶,刘符新丧,无论雍国的官员还是百姓都不得饮酒,他们俩也不例外。
时间紧迫,魏达直接开门见山道:“将军可知,何为人臣之极?何为天下首功?”
刘统一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自然是位列三公、为朝廷荡平天下。”
“不然,”魏达喝了一口茶便搁在案上,“人臣之极莫过于定鼎之臣,天下首功莫过于拥立之功!”
刘统一愣,随即沉下脸来,“魏郎中所言,恐怕非此时当议。”
“此时开此议,正当其时!”魏达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王上有二子,今立次子为嗣,尚未登临大位。夫立嫡以长,国之大幸,将军以为如何?”
刘统霍然站起,“君何出此乱国之言?”
魏达摇摇头,“将军稍安,且听我一言。若嗣子即位,吾等便为寻常之臣,王上遗命,已将内外大权尽皆交与丞相——将军莫非忘了,那日我三人进宫觐见王上之事?”
刘统面色微变,慢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