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伸出手臂接住了他,嘴里唤道:“水门?”
几年不见,已经高挑不少的少年此刻慌乱的像个孩子,一脑袋撞进了他怀里:“绯世!你一定要救救朔茂先生!他帮我挡下了敌人的攻击,自己中毒了!”
他表情恳切的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蓝眸透着脆弱慌乱的水光,依赖无助之情暴露无遗。
护士长闻言忙补充说:“白牙大人杀死了那对夫妇,但伤势也是目前最严重的!已经在手术室进行抢救,就等您过去了!”
“我知道了。”
绯世冷静的应着,习惯使他抬手想要像以往那样揉揉水门的头,却猛然发现少年的个头已经蹿到了他的下巴,再不是以前一团孩样的金毛球了。
他的手顿了一下,最终落在了水门的肩膀上。
水门一愣。
怔怔的目送绯世进入手术室,少年在原地呆立半晌,才抬手抚上自己的肩膀,蓝眸中浮现出怅然与恍惚。
紧张的抢救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夜,等最后一名病人在中午时分被推入重症监护室,绯世才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空间,脚步略为沉重的回到大夫休息室。
不出意外,这几天他都会在这里度过了。
而当他一边揉捏着僵硬的肩膀一边推开门时,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迎接他的是一只脸上贴着创可贴的水门少年。
“绯世!你没关系吧?朔茂先生呢?”
水门刚刚把从家里热过的午餐——它们曾是宵夜和早餐——取出来放到桌子上,见到绯世进门立刻迎了上去,深邃如海的蓝眸盛满担忧。
绯世有些倦怠的看了他一眼,迟钝点头:“我没关系,旗木朔茂也基本脱离危险了,不用担心。”
水门松了口气,提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就好。”
他将饭盒放下,抬头看了绯世一眼,一下子注意到他明显的疲惫,连忙将他拉到桌子边:“你快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从昨晚开始就什么都没吃,身体会受不了的!”
绯世顺从的任由他将自己按到桌子边,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和味增汤,垂眸喝了一口,眉眼微松。
“真令人怀念,是水门料理的味道。”
水门“噗呲”一下笑了出来:“‘水门料理’是什么鬼啊!”
他一边笑着吐槽,一边绕到绯世身后帮他捶背,位置恰好是他进门时揉捏的部位。
重复了一夜配药和拿手术刀动作的肩膀早已酸痛僵硬得不行,被力度适中的捶打着便缓缓松弛下来。
绯世又尝了一口几年不曾尝到的、不输于自家长姐的绝妙手艺,神色渐渐呈现出在外人面前永远不会有的平静与放松,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他侧了侧头,以一种平和的语调询问道:“在战场上很辛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