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倒是极感谢侄女儿的,如果没有婉儿帮忙小女儿再不能活着回来的,因此就笑着招手,“婉儿,赶紧到炕上来,别看外面暖和些了,但是屋子里还冷着呢。”
大姐也笑眯眯地给宁婉倒了水,“这是炒米茶,你最爱喝的。”
宁婉刚在厨房忙了半日,现在正渴着呢,接了水就喝了,笑嘻嘻地看了看大姐滚圆的肚子,又说了些闲话儿,“昨儿个我娘捎信说瑞泓丰又要进新料子,不如我们今天晚上一起过去挑几块好的。”
大姐就赶紧说:“其实我也想做件新衣,不如我们姐仨儿个选一样的料子。”
平日里大姐过日子最节俭的,就是有了钱买衣裳也是先尽着上面的太公公太婆婆、公公婆婆,再就是大姐夫和囡囡几个,如今就要生了,就是做了衣裳也未必能穿出去,她张罗着做衣裳,其实就是为了把喜姐儿带上。宁婉哪里不知道?也顺着话说了下来,“我一直记得那年我们家所有人都做了一样貂皮领的披风,一齐穿出去有多拉风!大姐说的有理!”
回头瞧一眼喜姐儿,见她依旧垂着头不语,就又向大姑说:“上次大姑说过要请客的,后来竟然混忘了,这一次一定要大姑请!”
大姐就说:“不错,不错,大姑要是请客,我还要挑更好的!”
姐俩儿热热闹闹地唱戏,不料看戏的人不领情,喜姐儿就是一言不发,大姑就叹了声气说:“贤儿,我们也不必瞒着婉儿了,就告诉她吧,也许婉儿能劝得了喜姐儿呢!”又向宁婉道:“喜姐儿魔怔了,就是要嫁给高峻,我们怎么劝也不听!”
第219章 很久
宁婉听了高峻的名字就生气,恨不得立即骂喜姐儿,可是见了喜姐儿将身子缩到了炕角儿,却将一双眼睛抬起来期盼地望着自己,突然熄了心里的火气。
这些日子喜姐儿将养过来些,但也瘦得不成,她眼睛原本就大,现在更觉得一张脸上只有一对眼睛了,像小鹿一般的怯生生的,十分可怜。
自己知道高峻是个坏蛋,但是喜姐儿却不知道。她从小在万家长大,再就嫁到赵家,哪里见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她是当真被高峻这个游荡子给骗了,而且现在还没觉醒。不必问也能知道高峻一定说过诸如可怜喜姐儿,喜欢喜姐儿诸如此类的话,甚至还许愿会娶她,而喜姐儿就当真了!
不让喜姐儿看到高峻的真面目,她永远也不会死心的!
宁婉索性慡快地答应了,“好,我想办法!找个机会给高峻传个话儿,让他们见上一面,商量商量。”
大姑不想宁婉倒答应下来,就急忙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想再说什么又不好说,拉着宁婉去了西边的小屋,“那个高峻不是个好人,就算他愿意我们家还不愿意呢!”
宁婉就说:“大姑,你听我安排,保管表姐就死了心了!”
大姑原来就信服侄女,现在更是言听计从,赶紧答应,“那就都听你的!”
宁婉交待几句,又从怀里拿出那封信,“这是赵太太让人送来的,想是觉得亏待了表姐,送来给表姐傍身的。”
大姑却不认得地契,“这是什么?”
“正是先前喜姐儿和在北门开的那间铺子的地契。”
大姑就连连摆手,“我们可不要赵家的东西!”又说:“我怎么觉得赵太太恨死喜姐儿了,再不能给她东西,倒是送你的呢!”
宁婉倒没这样想,此时就摇头道:“我现在也不缺银钱,还是给表姐,不论喜姐再嫁还是不嫁,总要留些银钱。”
大姑就拉了侄女儿的手,“婉儿,大姑知道你重情,但这铺子喜姐儿果真不能要,一则已经对不起赵家了,二则就是拿了心里也不安。”又安慰她道:“你不必担心喜姐的将来,如今家里也跟着你挣了钱,现在又置下小小的家产,大姑怎么也养得起女儿!”
宁婉听了也觉得有理,就将契书重新收了起来,想了想说:“契书我留着,但这铺子我也不要,等皮毛生意挣了钱,我就分一半红利给赵国茂,就算将来赵太太不在了,也让他不缺衣食。”
“你这样做我听了心里也好受了不少,赵太太对人说是赵国茂八字不好不能娶妻,倒让我愧得慌,你要是肯照顾他,倒帮我们赎了罪。”大姑说着,就用力摇了摇宁婉的手,“好侄女儿,再帮帮喜姐儿绝了那个傻念头!”
“大姑只管按我说的做就能成!”
果然喜姐儿听了能见高峻当晚就与大姑去了瑞泓丰,挑了两块衣料在家里做起了衣裳,每日吃饭也不必大姑逼着劝着,夜里更不必守着只怕她悄悄寻死,整个人竟然不一样了。宁婉听了大姑来告诉,点着头笑,“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