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现实世界中能写出《罪与罚》的俄罗斯文学杠把子,肯定与众不同,至于好教不好教……
安和向来认为,大部分孩子都是能够教导的,倘若怎么都不开窍,有可能是老师的方法不对,就像是太宰治,在他找对模板之后,好感度就蹭蹭蹭向上涨。
至于费佳属于哪种,就要看看再说了。
信上还说,希望他今早上岗,最快的话今天下午1点就可以。
安和一方面因他们家不同寻常的急切而感到困惑,一方面却对即将到碗里的新学生颇有兴趣,刚想着提笔回信,身后就传来咯吱咯吱锯木头的声音。
太宰的聪明表现在方方面面,无论安和填鸭式的灌输多少知识,他都是迅速吃下去并且化为己用,是以才过了几天,就能拉些简单的曲子。
流畅的音符回荡在公寓中,简直就是精神享受,而铁锈摩擦的噪音,都快让人耳朵流血了。
如果现在安和还搞不懂太宰的想法,那他简直白教那么多的学生了,虽然不知道太宰的雷达到底有多敏锐,但他对任何可能成为安和学生,或者单纯被安和注意的对象都抱有警惕之心,因此无论是他想去见见果戈里,还是成为费佳的家庭教师,太宰都是用各种手段调转安和的注意力,或者展示自己的不愉快。
这种肆无忌惮的争宠行为是绝对不能姑息的,多数情况下安和是个温柔的人,可偶尔,他也会严厉地指出学生的错误,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为什么两三岁的小孩会用哭来表达自己的诉求,强迫家长来安慰他们,因为孩子们知道,哭闹是有用的,是武器,反向推理,如果对他们的哭声置之不理,很快人就会认识到,哭没有任何用处。
安和就要告诉太宰,他的抗议是没有用的。
于是他直接换上正式外套,拎起公文包出门,甚至没有纠正刚才太宰错误的指法,直接说:“陀思家急着让新的老师上门,恰好我现在有空,就去看看。”他用轻柔的语调说,“哎,真希望新的学生能更省心一点,那我就轻松多啦。”
说完也不去看太宰治的表情,径直打开门,当然,他也没有绝情到底,还问太宰治:“今晚想吃什么,修治,我下课回来会买的。”
太宰他什么都不想吃,眼里都没有光了。
“我无所谓。”
“这样啊,那我就买土豆炖鸡胸肉好了。”对蟹料理绝口不提。
陀思妥也夫家在莫斯科的中心地区,安和去有巴士直达,他准时到达对方家门口,门房听说他是新来的大提琴教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还委婉地说:“您已经是第六名老师了。”
“费佳少爷他是不世出的天才,如果他说了什么,请您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安和在想,这是说他天赋绝顶,让一切教过他的人自惭形秽,还是说小孩子太毒舌,说话不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