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其实也是因为这一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一直都没有说出来的。
现在听到他这么问，她皱了皱眉，微偏着头想着。
“怎么说呢，爸爸问起来的时候，我就想起那一天了，想起了我被推下了楼的那一瞬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记忆，比当时还要清晰，看的还要仔细。”
她思索着，慢慢地说出了自己当时的那种感觉。
“我好像是自己真的回到了那一天。”
“回到了那一天？”
“对，很真实的感觉，很清晰。那个瞬间，我感觉不到爸爸就在我的面前了，也忘了自己是在爸爸的房间里，就像是回到了那一栋烂尾楼上面，面前就是研究所的那些人。”
江筱在说着这些的时候，孟昔年就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生怕她想着想着又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还闻到了一个男人抹的香水。”
“香水？”
孟昔年听着这个词还觉得有些新奇。
江筱回过神来，道：“对了，现在还没出什么香水，但是以后市场上会出很多香水的，各种各样的。”
“男人也用？”
在孟昔年看来，男人也喷香水，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像什么样？
江筱点了点头，“也用，男人有男人的香水啊。”
“你继续说下去。”孟昔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么岂不是说明江筱知道很多以后的事情？这个世界沧海桑田，怎样变化的，她都知道？
他想起来了另一件事。
当初他要把琉璃街的那一间铺子给她的时候，她是那么意外震惊。
她当时的反应就是，你知道这间铺子以后会有多值钱吗？竟然就这样给了我。
那个时候他也觉得有些奇怪的，因为在这个时候，那铺子也不算是值钱到能够令她那么震惊的程度。
原来如此。
江筱并没有想到他这一会的走神。
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的香水味，而且还感觉就是那个人把我推下楼去的。”
“你没有看到他的脸？”
“没有。”江筱摇了摇头说道：“怪就怪在这里，我以前那个时候不仅没有看到他的脸，而且根本就没有闻到那股香水味。我在想，会不会当时我本来就害怕紧张，就算是闻到了但是也没有察觉到闻到了香水这么一个小细节，但现在这一次，我却好像去补齐了当年被我忽略了的那些小细节一样。”
第3828章 谁欠的谁
江筱说到了这里，孟昔年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玄乎。
“对了，在我坠下楼的半空中，我还看到了你。”
听到她这么淡描轻写地说起坠楼的事，孟昔年忍不住凑过去，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是真的心疼她。
但是她自己好像是已经习惯了，提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的难受了一样。
孟昔年自己在有几次在生死边缘走过的，所以他也知道那种临死之前的绝望和恐惧，一想到他家媳妇儿也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那样的感受，他就心疼。
“看到了我？”
“对，那不是烂尾楼吗？所以每一层还是没有封墙的，坠下去的时候每一层都能够看得到。我看到那个时候你正狂奔上楼要去救我，但是有一个人埋伏在楼梯处，在你跑上去的时候，拿了很粗的铁管，狠狠地砸了你的膝盖。”
江筱说到她自己坠楼的事情时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感觉，她的确已经可以从那种死亡的经历中淡定下来了，但是在提起孟昔年被攻击的这么一件事情时她反倒是有些受不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颤抖了一下。
“我甚至能够看到他有多么地用力，手握着那铁管，关节都泛了白，那铁管冲着你的膝盖狠狠地挥下去的时候，我甚至还能够听到你双腿膝盖骨碎了的声音。”
江筱看着他，脸色微微发白，“昔年哥，我以前曾经莫名其妙地想起过你双腿残废了坐在轮椅上的画面，你就一个人，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很可怜的样子。但是我在想，我能够看到那一幕，难道不是在我死之前你就已经出事了吗？现在看来，可能你就是在救我的那一天出事的。”
后来她有那么一个片断的记忆，可能是她死后魂魄飘荡的时候看到的吧。
“我双腿残废了？”
对啊，是在救她的那一天出事的。
江筱道：“所以，前世应该是我欠了你？因为要去救我，所以害你出事了。”
她不能够忘记，双腿残了之后坐在轮椅上，孤苦一人的孟昔年给她的那种感觉有多寂寞。
所以，是她欠了他的吧。
孟昔年摇了摇头，“不是你欠了我。”
江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