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君墨如此忽然开口,一行人皆是一愣。洛继宗见此不及细思,也是急忙出言道:“我们府上这桑茶真的极好!还是先夫人在世……”
不及洛继宗说完,洛镇源便高声唤道:“继宗!”周熔也目光阴冷地看了过来,很是不满地瞪向洛继宗。一行人顿时静默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陈大人与孙大人对视一眼,满是尴尬。
景蕴见此,轻咳一声,极为随意地笑问道:“如此说来,这桑茶还有一段典故咯?继宗不妨说来听听。”说完又扫向董君墨,笑道:“这位好像也极为清楚这桑茶的典故,或者由你来为本世子解惑?”
这一瞬间,方才景蕴身上那些客套谦逊统统消失不见了,有的便只剩下孤高。
洛继宗虽然没有说完,但只听了前半句话,一行人谁又看不出这桑茶与洛镇源原配夫人有关?可此刻这继夫人两位侄子在侧,洛继宗此时提起却是有些不妥。
景蕴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想着洛继宗与他长姐洛娉妍,莫明的便想要帮上一帮。
景蕴此言虽说是解了洛继宗的围,却让洛镇源很是为难。尤其是被景蕴点名的董君墨,就更是尴尬了。
好半晌董君墨见洛镇源没有开口的意思,才呐呐地道:“回世子的话,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是听家中长辈提起过,也从长辈那儿得过些,自己吃着好不错。”
景蕴闻言,挑眉看向洛镇源笑道:“既如此,瑾轩便只能请世叔为我解惑了。”
听景蕴嘴里喊着“世叔”,洛镇源先前还很是高兴,此时却是觉得苦不堪言。只得勉强挂上笑脸道:“不敢当世子一声‘世叔’,这茶方是下官与先夫人一块儿研制的。世子若是有兴趣,下官这就让人煮来给世子尝尝。”
洛镇源说完不待他人表态,也不去看景蕴等人是何等神色,便匆匆将人往正厅里面引。并对随侍一旁的杜大管家吩咐道:“让人将桑茶煮来与大伙儿尝尝。”
景蕴挑了挑眉随着洛镇源的步子进了这侍郎府的正厅。一尺见方的雕花青砖石,整齐的铺满地面。黑漆立柱配着雪白的墙,板壁上,挂着一副前朝的《梅花图》的中堂画,仅取梅花半枝,疏秀简洁,一眼看去便梅影清风扑面而来。
一副篆体手书对联:种十里名花何如种德,修万间广厦不若修身,就挂在《梅花图》两侧。看那对联的印鉴,乃是出自于洛镇源自己的手笔。
《梅花图》下一张灵芝珊瑚纹酸枝木翘头案,放着一座山水奇石插屏。两旁花架上放着一对珐琅彩直口瓶。条案前与堂中两侧,皆是一色的扶手官帽椅,中间夹着同样灵芝珊瑚纹四仙桌。整个正厅看上去很是清爽,明亮。
请景蕴在主宾位置上坐了下来,洛镇源才在主位落座。陈大人与孙大人自然顺着景蕴左手边儿坐下。
董君墨看了看周熔与梁思浩,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洛镇源右手第一个位置上。景蕴看着垂手立在洛镇源身后的洛继宗,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很快又隐了去。
这边儿入了座,那边儿杜大管家便遣人通知了周氏,又给洛娉妍那边儿去了信儿。
周氏听闻锦乡侯世子在前院,看了眼自己母亲与自己姑姑,对梁夫人笑道:“要说浩哥儿跟咱们熔哥儿,墨哥儿运气好呢?方才那锦乡侯世子来接锦乡侯千金回府,正好咱们老爷回来遇上了,便将世子爷留了下来,如今正在前院儿做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