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镇源用过晚膳,又歇在了暖阁里,倒不是没屋子,只是不愿意去而已。头一天送走了洛娉妍姐弟俩,今日又送走了周氏,偌大的洛府一下子便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冷清。
以至于洛镇源哪儿也不想去,往后一连数日都歇在了挽香居的暖阁里,翠娘实在看不下去,退了热便将洛镇源请回了正房。如此一来,洛镇源倒是理所当然的留在了挽香居。
洛妙姝得知后,对于翠娘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若非严姑姑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使得她不敢表露丝毫,还不知她会不会冲到挽香居对翠娘做出什么来。
在周氏被送走后,洛妙姝已经怕了,这府里再没有替她撑腰,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她只能将这份怨恨,深深地埋在心底,谁,也不让知道。
周氏被送往城外的消息,没几日便传了出去。当然洛镇源也没想过要瞒着。
很快不仅董家知道了这个消息,急急赶到周府询问始末,便是养在深闺的景芝也听到了传闻,特意打发馨若跑了趟洛府,向留守的夕月,细细打听。
虽说主家的事儿不好随便往外传,但夕月却更是明白,馨若能来问这事儿,是因为锦乡侯千金还关心着自家小姐,遂挑了简单的说了一遍。
景芝得了消息,立时提笔给洛娉妍写了封长长地书信,更是兴奋得跑到长公主跟前儿,叽叽喳喳的絮叨了半天,令长公主摇头不已,甚至引得景蕴,也不得不过问了两句。
然而景蕴与惠宁长公主一般,在听景芝说完事情始末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眯缝起来眼睛,可看在景芝难得如此高兴的份儿上,二人却又默契的什么都没说。
洛娉妍收到景芝书信的时候,船才刚刚走到沧州。那信是锦乡侯府的侍卫,骑马顺着京杭大运河一路追赶送来的。
傅氏见洛娉妍,见什么都那般新奇,心疼她没什么机会出门,商议沈森依旧走了运河航道,也好领着洛娉妍见识见识沿途风光。在天津时,她们便逗留了一日,如今船正好停靠站沧州码头上,预备着明日登岸游玩。
否则,依着沈森的想法,从洛河入海南下,早早儿赶回江宁的。这封信还不知何时,才能送到洛娉妍的手中。
然而,洛娉妍看过景芝的书信,却深深地皱起眉头,沈初雪见此不由诧异地问道:“景小姐在信中说什么了?怎么瞧着不高兴了?”
洛娉妍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将信纸叠好,叹息道:“家里出了点事儿,竟是闹得京城人人皆知……也不知父亲怎么样了。”
洛娉妍越说声音越小,说完竟是转头,神情忧郁地看向窗外,对于周氏被送去城外庄子,洛娉妍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但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与继宗,说起翠娘受伤病倒的事儿……
沈初雪见此不由越发着急,却又不好多问,只得轻轻地将洛娉妍的手握在掌中,想要以此给予她温暖和支持。
洛娉妍感觉到手上的暖意,回过头对着沈初雪笑了笑,见她满眼担忧的样子,想了想轻声道:“夫人被父亲送去了城外庄子。”
沈初雪闻言,没好气地横了洛娉妍一眼,笑道:“那你还不高兴什么?与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洛娉妍抿了抿嘴,叹息道:“可你不知道她是因为伤了翠娘才被送去城外的。”
沈初雪一听愣了愣,关切地问道:“那景小姐有没有说翠娘怎样了?”在沈初雪的印象里,翠娘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听见她受了伤,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洛娉妍摇了摇头道:“芝姐姐在信中没说,有父亲在想来没有大碍,只是不知该如何说与继宗知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