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娉妍没好气地道:“奶娘跟夕月都是照顾我十几年的人,难道你们有难还要瞒着我不成?又或者是如今与我生分了?”
奶娘崔氏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听洛娉妍缓了语气道:“若我办不了的事儿也就罢了,不过是些身外物,何必说什么惊扰不惊扰的?再没什么比人更重要,只要人好好儿的,什么东西挣不回来?”
奶娘含着泪望着洛娉妍露出笑脸,眼泪顺着嘴角滑入口中,她却不觉得是咸的哭的,只觉得心里,甜极了!
洛娉妍一边儿带着英儿朝内室走,一边儿接着道:“奶娘怕是还没用早膳吧,先吃点儿垫垫,我换身衣裳等红螺姑姑把参取来咱们就走。”
正说着,红螺便已经捧着一只楠木雕花匣子走了进来。
洛娉妍不由脚步一顿,问道:“可是取来了?有多取几支吗?”
红螺一边儿点头笑道:“取来了,取了三支,我想着百年的一支差不多就够了,另取了两支五十年的,留着夕月回头补身子。”一边儿走到洛娉妍身旁,将匣子打开来给她看。
洛娉妍闻言皱了皱眉,吩咐道:“我进去换身衣裳,姑姑再去多取一支百年老参,万一不够就麻烦了。便是够了,也留给奶娘以备不时之需。”
红螺闻言点了点头,朝奶娘崔氏抿嘴一笑,转身又走了出去。
☆、六八七 崔府
红螺再次转回时,洛娉妍已经换好出门的衣裳,将装参的楠木盒子交给奶娘崔氏,洛娉妍对红螺道:“姑姑就暂时别去了,府里不能没有人,让云袖彩英跟着我就好。”
红螺本想说什么,却听洛娉妍又道:“外面的大夫终究不太妥当,让晨霜请了师傅随后跟来,想必她与夕月姐妹一场,这时候也是想要过去的。”
红螺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乃乃放心,家里有我跟英儿蕾儿守着,不会出错儿的,你将浅语也带在身边儿,凡事也方便些。”
洛娉妍想了想没有拒绝,便带着奶娘崔氏出了门,马车早已准备妥当,云袖跟彩英也已候在了垂花门前。一行两辆马车出了门,没多久晨霜跟罗先生的马车也跟了上来。
再次来到崔家小院儿,依旧是一半石头,一半土坯的院墙,高大的榆树,从院墙上伸出的枝头显得格外茂盛,在院墙外投下一片Y凉。
脱了漆的木门已经重新上了黑漆,原来的缝隙也不见了踪影。门框上红底黑字的对联有些泛旧,门神却崭新不已,来不及细看,洛娉妍亲自扶着罗先生,随着奶娘崔氏有些急促的脚步,带着云袖彩英等人跨进了院门。
三间正房左右两边儿各以耳房连着两间厢房,一色青砖黛瓦红漆门窗的看上去整洁小巧。
西边儿第一间厢房内,阵阵压抑地呼声儿,明确地告诉洛娉妍,这便是产房,夕月正在里边儿生死挣扎,可惜厚厚的棉帘却将里面的情形完全遮挡了起来。
不待燕子上前见礼,洛娉妍便疾步朝西厢房而去,却被奶娘与罗先生齐齐拦了下来,罗先生没好气地道:“这是你能进去的?按说你就不该来!”说完皱眉扫了奶娘崔氏一眼,疾步掀了帘子走了进去。
奶娘很是尴尬地抿了抿嘴,急忙叫道:“燕子,快请大小姐进屋用茶。”说完才看向洛娉妍。
洛娉妍不以为意地笑道:“奶娘不必麻烦,且去瞧瞧夕月怎样了?怎么听着声音这么……”洛娉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夕月的声音听起来那样凄惨,光听着她额间便不觉浸出了汗水。
燕子此时已经来到洛娉妍身边儿,推了推自己母亲,朝洛娉妍屈膝一礼,含笑道:“小姐上次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一别竟是多年不见。这两年多亏了小姐照应,还能有个地儿给小姐落脚。”说着燕子侧身让过,请洛娉妍往堂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