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巍巍地转过身,和空条承太郎正式地面对面了。
“空、空条同学。”我从指头缝里发出了啮齿动物的细碎声音,“你先开始说,还是——”
空条承太郎平静地看着我。
他那双浓绿色的双眼定定地注视着差点缩成一团的我,我羞赧地放下双手,在膝盖上不自在地揪着裙子边,小声道:“那我先开始了?”
“唔。”他说。
我用英语磕磕绊绊地起了一个头,提起暑假的时候爸爸会带我们家里人去山里住。他没有打断我,只是静静听着我讲起山里的竹林,农家爷爷种的兰花,骑着自行车到处乱跑的流鼻涕小姑娘,还有盛夏夜里的星辰。
一开始我不太敢看承太郎的眼睛,只是虚虚地看着他校服上的扣子,绞尽脑汁地搜索脑中的英语词汇,用简单的句式把想说的表达出来。有时候我会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卡壳,不由自主地用日语念叨几句,承太郎就会轻轻地用英语将我想说的词念出来,然后继续用他那双松石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我。
我越讲越顺,我提到了那天晚上我曾见过北半球盛夏的银河,我看到了金星还有天鹅座,有些星座只有冬天才能看到,比如水瓶座……
“我就是水瓶座的呢。”承太郎说。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自己呛死。
“星星确实很美。”他说,“你说得很好,立香。”
空条承太郎那张冷峻英挺的脸上,慢慢地漾起一个笑容。
“只是英语会话而已,你不必这么紧张。”
我……
我其实……
英语老师叫同学们回过头来继续听讲,我机械地坐正,双眼盯着黑板,心却已经离开了胸腔。它推开了教室的窗户,蹦跳着飞到了天台上,旋转着发出了微风吹过铃铛所能发出的清脆声响。
其实,我的所有不自在,都是因为对面认真听着的人,是你。
简单的,能从舌尖上轻快地弹进人心的名字。
你的名字。
KUJOJOTARO。
空条承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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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香?”
我的手一抖,粉笔险些被我折断。原本黑板上的小人也因为这一笔的歪斜而在脸上被我长长地画了一条线,破坏了这一副小小的肖像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管我叫立香。而我没有勇气喊出他的名字,只能像是普通同学一样叫他空条。
我迅速转过身,努力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挡住那副画,勉强笑着说:“空条同学,你还没走啊?”
承太郎的手中拎着他的书包,看起来只是折回来取个东西。
“唔,便当盒忘在课桌里了。”他说,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压了一下帽檐,“你是今天的值日生吗?”
“呃,对的。杏子说她还有点事,就提前走了。我擦完黑板也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