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瘦马的风气历来没有断过,吴记不过是个市井小铺子,富贵人家点心多往精致奢靡了做,谁会想到多年前就能有人送了小姑娘去学吴记的味道。
“要是味道真的一样,你往后就跟在我身边儿伺候吧。你叫什么名字?”贾赦意有所指,他不信这姑娘只是为了谄媚才提起来的。
“婢子贱名,玉珍。”玉珍笼在袖中的手指有些发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搏对了。
不曾想贾赦咬了一口绿茶糕,慢慢咽下,没有再说旁的,只是让侍卫将她带下去先安置了。
林小海悄摸儿地蹭在他边上,小声道,“味道真的像吗?”
“不像。”贾赦摇头,“是吴记的味道,却是从前的味道。吴记用的是最普通的炒青,虽有茶香,却略带苦味,从前老师最喜蘸蜜吃。”
可见这人并不了解他们家里的事,只是从外边儿打探到的。
“那世子还收下她?难不成还要收房?我瞧着也不是很美啊,哪里有明夙哥哥好看。”林小海是跟着明夙长大的,这方面盯得贾赦很紧。
贾赦无语地推开这个傻白甜,“闭嘴吧你。”
用了半杯茶,白鹿书院的山长带
着两位有名望的先生到了,他见山长对着画舫和美人儿并无什么仇视啊不满,笑意就又浓了几分,起身相迎,“王山长到了,上座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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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客气了。”王山长一指身后,“不复世子所托,带了他们来赴宴。”
左边的也姓王,王山长的堂弟,江南一带孩童启蒙的书籍大多出自他手,兄弟二人长得很相似,右边的姓孙,相传祖上是东吴,先帝时候榜眼,仕途不得志(被老保龄侯挤兑的),回乡教书了。
王家兄弟笑意盈盈,很是风趣的样子,孙先生则是满脸的纠结,并不是个善于掩饰自己的。
“孙先生莫不是想着我跟着保龄侯念过书,对我心有芥蒂?”贾赦给他倒了杯茶,“人都作古了,想开点,争取活得比他久,学生比他多。”
“噗。”小王先生侧头险些喷了茶,“世子这样劝人,还真是别致。”
“我说话一惯直来直去。”贾赦示意林小海可以上场了,“给先生们讲一讲咱们的打算。”
这三位林小海都认得,便少了许多紧张,嘚吧嘚吧地把奖学金啥的给说了。
少年人声音清脆,又是唇红齿白不讨人厌的时候,光印象分就拉了许多,末了,林小海叹道,“先生们都清楚书院的情况,也都不是迂腐之人,我记得幼年有位同窗家境贫寒,本还能苦苦支撑,结果母亲重病,他最后还是退学了,如今不知飘零在何方。世子是什么人,我敢打一句包票,但凡有难处,世子必然会相帮。而且这事,也只有世子做的。”
林侯难道资助不起白鹿书院吗?
不敢啊。
谁想在孔圣人门下刷这个声望,都要做好为声望所累,被朝廷忌惮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