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夙喝了半盏茶,又开始教训他,“你一个人跑到理国公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是正好赶巧了,你预备来送死啊?鞑靼人一入关,直接杀了你祭旗,等救你的人到了,你都风干成腊肉了。”
“这不是赶巧了么。”贾赦道,“刚刚没机会说,纪青死了。”
“死就死了,不值当的人,已经白饶她这么多年了。”明夙对于纪青是极其厌恶,多提两句都觉得脏嘴,“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别总觉得自己福大命大乱来,从前在自己……”
有下属在外头,他一时想不到更为妥帖的词,只能道,“从前在自己家尚且要出意外,何况此处并非我们能预料的。你来一回,我看你救不救你狗命。”
贾赦知道他是有心理阴影了,凑过去和他蹭蹭额头,“我知道了,往后一定小心好不好?出门在外带个百八十口人,乌泱泱的,刺客
都找不见哪个是我。”
明夙嗯了一声,讥讽道,“再给你两块包头布,把你那狗脸也给我遮上,再有谁瘸了腿让你扶,我先打断你的狗腿。”
贾赦只管一概都应了,态度特别好。
而脑袋灵活的陆八已经在他灵活的脑袋里同情了贾赦三千遍,并且脑补了平日里陛下是怎么凶荣国公世子的。
嘤,真可怜。
入夜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居庸关,明夙对着城墙根的几个乞丐视而不见,让陆八暂且把车停在关城门口。
这等时候初入关,并非易事。
贾赦已经是写剧本做人设上瘾了,同明夙道,“哥哥这次出门不方便,预备假借谁的名义?左右不出门,不如说是莬莬来了怎么样?”
只是憋着坏要明夙扮女孩子。
已经想好了会挨顿打,不想明夙看了他半晌,竟点了点头。
“陆八,还不快去买两身裙子给你们主子。”贾赦激动了不行,“不知道这雁门关有没有卖胭脂水粉的。嗷!”
明夙兜头糊了他一巴掌,“谁家小姐会来这等地方?你说你妹子来了,理国公不得好生请去府里?”
“也是。”贾赦不会承认自己上头的,“那哥哥准备怎么做?”
“你说我是明凓便是。”明夙私底下老早策反了明凇他亲弟弟,别看明凓小时候傻了吧唧的瞎骄傲,但是经过差点被亲爹宰了的悲惨之后,明凓开始知道好歹,记吃也记打了。
可能这样傻乎乎的孩子都有小动物一样的直觉,他就是觉得明凇搞不过明夙,而明凇呢,把他当小孩子看,觉得不足以与之谋,压根没当一回事。
他们本就是堂兄弟外加表兄弟双重,说明夙是明凓,倒也凑合得过去。
贾赦又摸出他爹的虎符白玉,叩开了紧闭的城门,理国公手底下的人看到他已经怕了,还特意分了一队人护送他回将军府。
理国公没有睡,他焦头烂额之下,嘴上长了好些燎泡,一是民怨难平,二是不知道如何向左贤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