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犹豫,惧留孙却是见势不好,以为他动了杀机,便抢先祭出捆仙绳。只见金光一闪,已拿住赵江。
赵天君不意中了对方法宝,挣扎不脱,怒骂道,“惧留孙,你果然卑鄙,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我一旦脱困,必将你千刀万剐,以消我心头之恨!”
惧留孙这才意识到对方并没有真正对自己动杀机,然而此番敌对,自己不能杀他,却也不能放他,当下木着脸,只当听不见对方骂声,直接伸手捏碎五方幡毁了地烈阵阵眼,也不管自己手上被煞气焚烧黑血淋漓。然后正待将他连绳拖出阵来,刚拖动一步,眼看对方脸色苍白,显是阵法反噬,翡翠色道袍上沾上血污,知道对方一向爱干净,不由有些不忍心,低声道,“小江,你且稍安勿躁,我不会杀你,但你也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说完,俯身将赵江提抱起带出大阵。
赵江被他法宝拿捏住,动弹不得,只气得面如火烧,咬牙道,“好你个惧留孙,谁稀罕……谁稀罕你假惺惺的!你说,是不是你将我警告通知了你们阐教,是不是……我害了秦师兄?”他眼中噙着泪,目光中满是怨恨。
两人眸光相对,惧留孙从他眼中看到了怨恨和痛苦,然而却没有后悔,更多的却是极为复杂难懂的情感,这些极端的情感,并不该出现在一个修仙道者的眼中,至少是阐教门中不得接受!他忽然想起大弟子张奎叛教之事,想起那时对方提起桃花妖女高氏时爱恨交织的决绝眼神,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由放慢脚步,心中巨震。
阐截两教仙人刚才没怎么听到阵内动静,都在惊疑,却都看到惧留孙稳步出阵。地烈阵在其身后粉碎消散,阵牌于虚空中化为齑粉……而赵江被惧留孙禁在身前动弹不得,显然已被其擒拿,不由震惊于其修为。
惧留孙心内交战连连,一步步向周营走去,每走一步,心中愧疚便多一分。
赵江似乎也感到了他内心的交战,索性闭上眼不看他。
燃灯飞身过来迎接他,祝贺道,“道友修为高深,轻巧破阵,可喜可贺。”
他看到赵江,微微一怔,
惧留孙深吸一口气,打断他的话,说道,“不能杀他。”
燃灯一愣。
然而惧留孙一向惜字如金,修为高深,燃灯倒不愿直面反驳对方,当下快速做了决定,“既为两军交战,死罪暂时可免,然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先吊上芦篷,以示我阐教仙威吧。”
赵江哪里肯受辱,然而燃灯手一指,便封了他要穴,又以符咒镇压其天门,赵江登时昏昏沉沉,不省人事,身躯自动被捆仙绳挂上蓬殿顶上。
金鳌岛众仙和闻太师见状,自然惊怒暴走,然而他们却不敢真正冲过来,可见燃灯此举虽然毒辣,却照实威慑他们。
惧留孙心中一团乱麻,虽然保住赵江性命,不知为何,自己却更觉心痛。他见燃灯袖中四色帝玉令华彩闪烁,惨笑一声,径自入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