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在后头会心笑道:“难怪大房里每个丫头都说金菊能容人,不似金香那丫头成天在主子面前卖乖,尽帮着出些馊主意。”
两个丫头一路叙话,出了寒香园。
听雨轩内两个丫头正憋着一口气,等进了江离以前住的厢房就生成了一肚子的气。
房间果真被人收拾成了雪洞一般,紫檀架上以前摆设的精致摆件一件也不剩,三间耳房内一色玩器也无。宽敞明亮的厢房内,只剩当中一张古朴宽大雕花拔步床。玉石桌案上汝窑的花囊还在,瓶中插了数枝梅花,左右墙上依旧挂着两副当世名家的字画。
“呵呵,大奶奶找人拾掇得真干净,竟跟洗劫了一场似的!”小香叉着手惊叹道。
饶是绿萝沉得住气也不由傻了眼,“还好刚才金菊提了一句,不然真会以为姑娘这房里遭了贼了。我看大奶奶那一番说辞根本站不住脚,什么贼来了不偷东西乱翻人书房的?摆明是她们故弄玄虚,趁机把三房里值钱的东西都入了公中。说什么姑娘要用就去库房取,姑娘要用便只能用自己的,那夫人生前的那么一屋子古玩珍宝,姑娘用不着便成了江家的了?”
绿萝气得呼呼喘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晃得江离眼花。
江离干脆在案前坐了,手托着腮帮笑道:“这样也好,我本来也喜欢素净,这下也不怕再遭贼惦记了!”
江离的话里大半是真心,她想的是自己本来就是穿越来的,这一屋子东西本也不是她的,得之固幸,失了也不觉得可惜。只要还有命在,就是万幸了。
再者为这一世考虑,她以为真要是徐氏看上了这些财产,早晚也得被她算计去。母亲是江家的媳妇,生前的一切包括人都是江家的,这些东西收入公中也说得过去。
被她收了就收了罢,现成的财物是死的,徐氏算死了也得不着多少去。自己手里的产业才是活的,只要自己守住了这些产业,花一番心思赚钱,源源不断的银子就会往自己的小金库里流。
想想前不久才刚运出去的几船香料,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收回大笔的银子,江离这么一想便觉得丢了这一屋子的东西也没什么可叹惜的了。
如果商船出了岔子,反正她也没出一分钱本钱。用她跟四喜交待的话说,只要出船的人平安回来就好。
该说的话她都在给父亲的信中隐约提到了,其他人能不能平安,就看各人的造化了。想到这里,江离眼前浮现萧五波澜不惊的眼眸。
绿萝气得不轻,回眸看江离坐在案前手托着腮笑,拉着小香奇怪,“你看我们姑娘是不是一场病病得傻了?这事要搁在以前不把她气死的,现在你看她竟还在笑!”
小香点头道:“我就说她性子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现在连你也看出来了吧。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们跟着她受气,她都不气,我们俩生哪一门子的气?!”
绿萝想想也便认了,出门吩咐带回来的几个丫头侍候着洗漱不提。
第二天,大奶奶遣人送来了钥匙,来的还是昨晚那个叫金菊的丫头。
绿萝给江离梳着头,听金菊门外托小香传话,“九姑娘问的事,我问过大奶奶,还特意找府中的老仆人对过了,像府中失窃的事,自从九年前老太爷过世的时候出现过一次,这几年间陆续也有听说过府中各处书房进了贼,倒是一直听人说,并不曾有人亲眼见过的。就跟这次一样,书房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却是没有听说府中有人掉东西。“
“还真奇怪,说得好像真像那么一回事!“小香的话充满了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