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洪愣住了,他现在听到叶吴氏这三个字,竟有了一丝陌生感,感觉就跟做梦似的。也怪最近日子过的太过顺心惬意了,害的他都差点儿要忘了这个人了。
叶湘微微眯了眯眼,继续道:“为了活命,我们不但不能停下脚步,安于一偶,还得加快脚步,努力走的更快更远。狡兔尚有三窟,我要做的却四窟五窟六窟,这些都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姜洪的心头不由的就是一酸,却还是担忧的道:“万一要是有人……”
“不能因噎废食啊。”叶湘又叹了口气,世界处处都有危险,但却不能因为有危险就把自己龟缩在壳里,“姜叔,我打算再在村里招几个机灵点儿的少年在铺子里跑堂,让春妞他们脱身出来去管后院的那些畜生,等把这里的事安排好,咱们就搬到镇上去。这样也方便叶守读书,等明年二月,若是他能考个秀才回来,咱们就去京城,去两浙路多买些铺子,把咱们的触角伸出去,若是叶守考不中,那就……买地吧,京郊,两浙路,陕西道,各府各县都买上一些,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万一有事也方便咱们躲藏。”
姜洪心酸的不行,又是怜惜叶湘又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他深深的看着叶湘,眼底满满都是自家孩子长成的满足和欣慰,“小姐已经长大了,想事情都比老奴想的周全,也看的长远。”他恭敬的弯下了腰,道:“老奴听小姐的,您怎么说老奴就怎么做。”
叶湘怡然的笑了,笑容灿若夏花,令人目眩。
楼下,一行十多骑前后簇拥着一辆双马拉的马车,慢悠悠的停在了叶家铺前。
“客官,进来歇歇脚吃个肉吧,我们叶家铺的皮薄馅儿多,包您吃了还想再吃。”姚三满面堆笑的出来迎客,见车上下来三个锦衣公子,其中一个还是老熟人,不由就呆了呆,“令狐公子,您怎么来了?”
令狐方“唰”的打开玉扇,在身前哗哗的摇着,不满的斜睨姚三,“怎么,爷还不能到你这铺子来了?”
“哪能啊,您可是贵客,咱们平日里盼都盼不来呢。”姚三答容满面的引着三人往大堂里侧去。自打上次令狐方来过之后,叶湘就在这里摆了几个屏风,隔出了几个类似包厢的位置,又把普通的桌子凳子都换成了八仙桌和靠背椅,专门用来招待女眷或是像令狐方这样的来客。
“哟?这地方布置的不错。”令狐方一坐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八仙桌,发现竟是黄梨木的,不由戏谑道:“你们小姐还真肯下血本儿啊,这是要把个铺都布置成酒楼了。”
“公子您说笑了,说来,这还是公子上回来过之后,我们小姐专门让人给弄的呢,说是万一以后再有像令狐公子和老夫人这样有身份的贵客到场,让你们跟一群三教九流共坐一堂吃喝,总是有些不像样子,而且来往客商中也有带了女眷来买吃食的,与一帮鲁汉子混坐一堂也是多有不便,所以才花了大价钱,布置出这么几个包厢来。”姚三笑着一边解释,一边让春妞几个端茶送点心上来。
这乡野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好茶,秦良哲和公孙旬虽然在军中磨练了几年,不过回了京城,贵公子的习性就都自动回来了,看都没看面前的茶碗一眼更别说碰了。倒是令狐方端了茶碗,打开看了看,又啜了一口,才挑着眉问姚三,“这是什么茶,怎么酸酸甜甜的?”
姚三弯着腰笑道:“这是乌梅茶,我们小姐说夏天喝这个解暑,而且配小饼干还别有一翻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