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老爷子当着妯娌晚辈的面喝斥漫骂,吴氏这张脸皮算是被踏到脚底下去了。她低头坐在那里,她死死抓着手中的帕子,咬着牙忍着不敢反驳叶老爷子一句,面色却已涨的一片通红——气的。
陈氏对蔡氏使眼色,难得吴氏被老爷子喝斥,这样好的落井下石的时机,她们要不要再狠狠踏她几脚呢?谁知蔡氏竟只好整以暇的坐着,审视自己染了丹寇的指甲。
老五的媳妇钟氏,陈氏是不指望了,她偷偷撇了眼自己丈夫,见他面无表情的坐着喝茶,面色沉的像是要结冰了一样,心里顿时就有些毛毛的,顿时就歇了落井下石的心思,叹了口气。
叶子山被老父的问话噎的面红耳赤,却不敢再跟老父对着干,只能默不做声的低下了头。
叶老太爷的眼视又扫了众人一眼,道:“我与你们娘都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蹬就去了,原本想说把你们都聚在身边,看着你们儿女,高高兴兴的,我跟你们娘也就万事足矣了,可如今老大家的出了这样的丑事,带累的叶家声名扫地,若是还叫你们都凑在一个宅子里住着,就是我这做爹的老糊涂了。”
叶老太爷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敢情老爷子这是要分家啊。
叶子山和吴氏听得心里狂喜,心说他们是大房,府里大半的财产都是要分给他们这房的,就是这老宅也是他们这一房的,以后没有弟弟和子侄们的拖累,府里的花用大减,进项还不会怎么变化,以后他们一家人就是躺着,那钱也会哗哗的流进兜里。叶子山和吴氏越想越美,可他们是大房,叶子山是长子,这种时候该有的态度还是必须要有的。
所以叶子山就义正言辞的站了出来,“爹,您跟娘都还健在,怎么能分家呢,这要是叫外头的人知道了,还不得用唾沫星子把我们淹死啊。”
话虽这么说,可叶子山眼中的欢喜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吴氏张了张嘴,本想也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静,便乖乖闭上了嘴。
叶老太爷看着假惺惺的老大夫妇,稳坐钓鱼台的夫妇,没事人一样的老四夫妇和看起来有些不安,却也没有多话的老五夫妻。叶老太爷与叶老太太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难言的苦涩,虽然他们都知道树大分枝分家的道理,可他们两人都还活着呢,儿孙就已经生出了要分家另过的心思,怎么能不叫人心寒呢?
叶老太太不忍见丈夫神情萧瑟,便哑声安慰,“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俩如今年纪都大了,咱们家给他们分一分,以后那些烦心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去吧。”
叶老太爷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道:枉他看几个儿子顶不了门户,才把他们拢在一起过活,本想着趁他还在,趁机敲打着让他提携着他几个兄弟,哪知道,他这些儿子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竟然还不乐意凑在一起过。
叶老太爷摇摇头,沉声道:“老大家的把咱们叶家的脸都给丢尽了,再不分家,大家以后谁都不用出门了。行了,我的精力越发不济了,也懒得跟你们墨迹,今天就分家,也省的我和你们娘以后死了,你们兄弟之间闹意见,平白让人看了惹笑话。”
只这一句,四兄弟谁都不敢再发表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