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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年,祁衍突然出现在电视上。

天才少年光鲜亮丽,一事几乎家喻户晓。颓丧了许久的祁胜斌突然间打了鸡血一般。

“哈……那是我儿子,是我儿子!是我生的!”

“你看多有本事,你看那么多人采访他。你看我儿子西装笔挺的,你看他多高多帅!像我年轻的时候!”

他一个劲瞎激动,完了才发现自己早已负债累累、众叛亲离,身边根本无一人可以分享这份“骄傲”。

甚至就连想跟陌生人炫耀都没辙。

因为,要怎么跟人家解释?自己儿子受邀去参加香港顶级富豪的家宴、一身戎装在人家马场上驰骋,而他这个当爹的却住在黑咕隆咚的城中村里无人问津,一点点霉烂掉?

祁胜斌越发萎靡,这份萎靡不久变成了自言自语的神经质。

“凭什么!他凭什么?凭什么一分钱不给我,他灾舅子却能跟着他到处玩、天天花他的钱?”

“小白眼狼,翅膀长硬了就会飞了。我供他读书、养他至少一百万!还钱!想要断绝父子关系,先还我一百万!一百万!”

“他是我生的,他有义务管我,让我过享福的日子!”

依旧没人理他,永远仿佛一个人的独角戏。

程晟默默给他收拾、端茶倒水。定期给他换床单衣服。

他看得到祁胜斌眼底的憎恨和厌恶。可他也还记得,当年他病重时曾是祁叔叔在关键时刻慷慨解囊,拿出钱来救他一命。

不管他当时出钱,是出于何种原因。

至少在孟鑫澜去世之前,他要照顾他、以此回报。

……

三年时间,孟鑫澜一开始还上蹿下跳、到处求神拜佛希望自己的病能奇迹般变好。

后来,一次一次化验结果打碎她仅剩的希望,整个人也已经干枯黑黄、死气沉沉,眼看着每况愈下。

于是她惶惶不可终日的同时,开始变着法折磨身边的人,必须要所有人跟她一起悲惨。

程晟任由她折磨。

她把他最宝贝那条破羊绒围巾绞了、烧了,他随便她。

她浇弄死他养在阳台要死不死的植物,故意弄坏家具、翻乱垃圾,对他阴阳怪气横加指责,他也一概随她赖。

她日常诅咒祁衍。说她后悔了,当时就该一刀捅死祁衍。反正她本来就要死了,拖一个垫背的多值!

程晟也不跟她争辩。

甚至还有些释然。那神情仿佛是再说所以幸好,他早早放他走了,她再也找不到他、也再不能伤害他。

孟鑫澜被他气得更是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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