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青春,一切努力、欣喜、苦涩和挣扎。都将埋葬在这所陌生而熟悉、青瓦白砖的时光里,没有墓碑没有鲜花。
卓紫微走的那一天特别冷。
祁衍特意跑去机场送他。卓紫微那边完全是全家三口一起移民的阵势,大箱子小行李。
他父母先看到的祁衍。双双眼神复杂又抗拒,欲言又止的担心焦灼。
甚至默契地扯着儿子大步往边检里面走,似乎想要极力避免儿子再与任何旧人有丁点的接触和对话。
但卓紫微还是敏锐地回过了头。
他跟父母说了些什么,在父母无比反对不安的目光中走了过来。
他的头发有点长了,好像很久没有剪,发梢微卷。
还是那么好的气质,贵公子绅士的模样,眼里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谢谢你还特意来送我。”
祁衍一时间,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卓紫微作为一个称职的朋友,这些年里不知道默默陪伴支撑了他多少次,他们一向合得来,学校的球场和书店都有那么多的回忆。
本来他们应该是更亲密、更无话不谈的挚友。
其实他心里,也一直把卓紫微当做最好的哥们的,没有之一。
可是……
只是总有太多事,太多太多事。辗转反侧、自顾不暇。
以至于一切突然间就这么到了最后。关于卓紫微的一切,他依旧一无所知。
祁衍曾经想过很多次,等一切过去雨过天晴,他要认真地去了解关于卓紫微的一切。
弄清楚他手腕的那些伤的过往,问一问他提过的精神病院,他和虞清之间的故事,他潜藏在平静目光下永远深不见底的沉默。
可现在他要走了,就这么再也没有机会了。
祁衍还有好多话想说。
道歉、道谢,不放心的叮嘱,太多太多,最后却只能说:“你到美国那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卓紫微:“嗯,你也是。”
他笑笑,垂眸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对银色的小东西。
祁衍伸出手接住,那竟然是一对很闪耀的碎钻男戒,用一根红绳两只绑在一起。
“我原来打算送给清清的。”
祁衍掌心一时沉甸甸的,碎钻折射的光刺痛了他的双目。
“你现在去美国了,所以以后就这样……跟虞清分开了?”
“……”
“嗯。不分开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