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候,他刚才被油花烫伤的手臂终于有了知觉,火烧火燎的痛感随神经攀爬,以至于整个胳膊都微有些发抖。
身后,大少爷似乎兴奋起来了,他很享受这种主动戳破窗户纸的快感,顺理成章地将颜凉的颤抖断定为紧张或是害怕,为此不惜“自降身价”,上前几步,从后搂住了对方的腰。
“没关系。”秦渊说:“你可以继续喜欢我。”
颜凉嘴角一抽,差点没绷住。
如果条件允许,他简直想抓着大少爷的手,苦口婆心劝他少看点厕纸文学,不至于连人话怎么说都忘了。
但如果真这么做了,他怕是会被恼羞成怒的金主当场灭口,至于死法都能想到,无疑就是腰上的这双手挪到脖子上……一边腹诽着,颜凉轻咳了一声:“让让,我要加水了。”
说着伸长手,将一旁已经烧开了一会儿的电水壶拿过来,倒入锅中,没过已经上色的排骨。
秦渊以为他是默认了,心情顿时好到飞起,却还是强压着上翘的嘴角,命令道:“说你喜欢我。”
颜凉:“……”
秦渊:“快点说。”
可能连大少爷自己都没发觉,他眼中的欣喜已经溢了出来,一双眼睛像是被什么点亮了一样,连表情都生动了许多。
颜凉的心一下就软了。
那摇摇欲坠的底线又放低了点儿,他眼角微弯,露出一个淡笑。
“那,我喜欢你。”
秦渊的眼眶莫名一热。
与此同时,太阳穴激烈的疼痛了起来,那被敲碎的记忆一窝蜂涌上,这一次,闪回的画面似乎又鲜艳了一点儿——他看到了一个房间,黑暗的、封闭的,只有头顶有一扇小窗。
他靠在这个没有光的角落里,透过那小小的天窗,隐约听到了外面人说话的声音。
“这孩子……私生子……”
“继承……不能留……”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如最恶毒不过的诅咒一般,四面八方的包裹着他,小小的秦渊抱着自己的双臂,似乎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那是……
头痛突然加剧。
“秦渊?秦渊……”有谁在发反复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语气急切:“你没事吧?”
秦渊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啪”地一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触感。他猛然回神,发现颜凉一只手举起在半空,而另一只,却被他死死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