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镜声果然狼子野心,两个多星期就把儿子教的敢对亲母动手了。
安慧气的哆嗦,“谁教少爷的坏习惯,把他给我按住!”
这回嬷嬷真上手了,齐镜彦被抱在怀里扣住手脚,觉得完全不能理解,昨天我这么玩儿,你们一群还笑眯眯地叫好呢?现在不理人了呢?脸色还都这么差!
他也委屈了,委屈的嚎啕大哭,边哭边念叨仅会的几个字,“哥哥,来~”撕心裂肺。
大概是齐镜声的扔球训练有效力,他的臂力和肺活量都还不错,嗓门比安慧出去度假前更大了。
魔音穿脑,安慧气的胸口起伏不知道从哪儿发出去,最终指向一个不在场的人,身为长兄却把弟弟往熊孩子方向养的齐镜声,“去把大少爷给我叫来!”
女仆战战兢兢地跑出去,一路狂奔到慎园,齐镜声不在,回去挨骂在这里揪心,一肚子怨气。
齐镜声慢悠悠拎着点心往春在堂走,黎嫂一说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估计这会儿安慧要气疯了。
“少爷,您快些走吧,”女仆跟近一点儿,“小少爷哭的,实在让人揪心。”夫人气的,也让人惊心。
“哭一哭对肺活量好,”齐镜声态度悠闲,“统共几百米,飞奔过去早十秒钟,没什么意思。”
等他进了门,一直望着门口抹泪的齐镜彦委屈的大喊,“哥哥~”
安慧咬碎一口牙,这个不知道内外亲疏的蠢货,张嘴就是质问,“我出门之前好好的把镜彦交给你,是因为信你性格稳重有担当,你就给我这么照顾孩子的?”
齐镜声一脸惊奇,“镜彦有什么问题吗?”说着摸摸胳膊腿,发现后背又出了汗,吩咐女仆去拿干衣服,“这半个多月,他饭量增长了些,晚上睡觉都很安稳,并没有生病。”
“养孩子是只管衣食住行就可以的吗?”安慧一指满地散落的玩具,“稍微不乐就随手砸人,对仆人不善,对母亲不敬,这样的品性,是齐家的少爷该有的吗?”
“呃,镜彦只是在玩儿游戏嘛~”齐镜声还是很无辜。
安慧愈发火冒三丈,她细皮嫩肉,夏季衣衫轻薄,被齐镜彦一个积木砸在肩头,现在还隐约觉得疼,“我竟不知道还有那人当靶子砸着玩儿的游戏!”
“是游戏啊,要不然我演示跟您看看?”齐镜声已经哄好了齐镜彦,随手捡起一个球给他,从他手里拿走,轻轻扔回去,然后一摊掌心,示意他丢给自己。
齐镜彦在他怀里,伸长胳膊轻轻一推,那软球直直坠落,被齐镜声利落地接住,“还要吗?”
嗯嗯,这才是游戏呀!齐镜彦立马抹了眼泪鼻涕点头。
齐镜声把他放在散落着玩具的软垫上,“来呀!”
齐镜彦试探着砸了一个,被他利落地接住,来回几次之后,又开心了,在软垫上来回走几步或者爬来爬去捡东西丢给齐镜声,毫无例外地被接住重新扔回去。
偶尔齐镜声会指挥说要白色的软球,红色的积木之类的,他找对了就会获得齐镜声一个花式跟头,附赠一个飞吻。
一小会儿功夫,满屋子都是他的笑声。
齐镜声一面陪他玩儿一面冲安慧笑的乖巧,“喏,他平时总不愿意走路,医生说夏季天气好,多动动才好。这样子玩儿两个小时,晚餐能多吃一个蛋黄并半个水果,晚上也从来不醒的,母亲没觉得他力气变大了吗?”
安慧一口气堵回去,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确实她自己从未见过齐镜彦这么有活力的样子,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怎么都不能承认一个小青年比自己更会养孩子。
“养成这样的习惯,除了你,还有谁跟他玩儿,满屋子嬷嬷女仆都被他砸了个遍!有几个能接住他这样胡乱丢。”
齐镜彦一个周岁才过的孩子,手里没准儿,扔东西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全无套路。扔的东西有的轻软如棉,有的是塑料积木,总体来说形状各异,抓取的方式也不一样。
想要陪他玩儿,还真需要点儿本事。
齐镜声本来顺便当体术训练的,固然是陪玩儿,也不能荒废自己。玩儿多了也有点儿心得,毕竟跟人格斗打起来的时候,可不是谁都老老实实用套路攻击你,婴幼儿可比成人难捉摸的多。
说起来这两件事相距甚远,但是微妙地又有一些共通。
这时候安慧的指责,他全不当一回事,“我们家难道还缺几个人?女仆嬷嬷们不成,保安队里功夫高的多着呢,总能找到可以陪他游戏的人。身体强壮了才能不受游离能量因子影响。”
前头几句是正经建议,后一句又刺了安慧一下子,为什么受游离能量影响?因为是个基因缺陷的废柴!
你是在我面前炫耀自己能力,还是提醒我我的亲儿子是废柴?这样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这是成年了翅膀长硬了敢忤逆了是吧?因为没了竞争对手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就敢这么嚣张,我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安慧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翻来覆去全是诛心的话,但是这些话能说吗?能吗?
尤其是,齐镜彦那样欢快的笑声,活力满满的样子,晚上吃好睡好是嬷嬷汇报过的,她舍不得在儿子面前发火。
吓住了小家伙,只有她这个亲妈心疼,说不得齐镜声很乐意自己在镜彦面前发火。
若镜彦小小年纪就意识到母亲凶悍严厉,必然不会亲近,那样齐镜声只怕要笑死。
深呼吸深呼吸,反复深呼吸,安慧终于撑起一张笑着的面皮,“是我错怪你了,你说的有道理。”转而向女管家,“刘雅,去跟陈乐说,到保安队找几个面貌和善有耐心又身手灵巧的,每天陪少爷玩儿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