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想清楚时，已经来不及了。
地上的药水像是有了意识，调转方向他涌来。
阴希从兜里抽出手，把手心的卡牌丢到桌上：
“N卡，幽灵。”
“你，”孟冲愣了下神，“严峰是你杀的？”
“不算，”阴希眨了眨眼，“我打不过他。”
旁边已经捂上眼的程小鸣：“……”
孟冲原本也这样以为，但这张N卡分明就是从严峰手里抢来的，如果不是这小孩杀了严峰，这张卡怎么会在他手里？
他想不通，也没时间想通。
那张卡牌趁他不备迅速融进了他的身体，紧接着，地面上的影子开始变形膨胀。幽灵卡起到吸引邪祟的作用，加速了药水的流动。
阴希跳到桌子上坐下，用手撑着下颌，歪头定定打量他。
“先是眼睛，”他的嗓音轻且空灵，认真道：“因为你看到了。”
孟冲在慌乱逃窜中愣了下神，“什么？”
墨绿药汁泛着酸臭气味，疯狂凝成一双巨大的手，从地面上猛然探出！那只手一把扣住了他的眼珠，药汁更是无缝不钻的渗透进去。
被腐蚀的钻心疼痛从眼角迅速蔓延到眼睛里，孟冲疼得叫不出声，下意识想要逃跑，但无论他跑到哪里，都摆脱不掉恶鬼的桎梏。
他听见那个人轻轻扣了下桌沿，
“再是皮肤，”他说：“因为你碰到了。”
孟冲忙不迭辩解：“碰到什么了？我没有动你的东西！我……”
药汁从地面涌起一人高的浪潮，直接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他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只能感觉到从浑身每个角落传来的虫蚁啃咬般的疼痛，也没力气再说话。他完全发不出声。
他瘫在地上，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只能在剧烈到麻木的疼痛中听到少年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还有一声很轻的叹息，
“还有心脏，”他有些执拗。
阴希盯着面前早不成形的“人”被药水彻底吞没，但他的红绳依旧完好如初。
当然，这是他的东西，肯定跟普通物件不一样。
阴希弯腰把红绳捡起来，
红绳上残留的药水腐蚀了皮肤，他却仿佛毫无察觉，自顾自把红绳重新戴回脖颈、戴好以后还小心拍了下胸口，
“要听话，”他喃喃道：“以后不许乱跑了。”
.
记不清捂了多久的眼睛，
程小鸣从指缝往外偷看时，发现屋里只剩阴希站在中间，孟冲像是凭空蒸发了。
路婴自打刚才就昏了过去，小鬼也已经被系统捉走。
他松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
程小鸣试探问：“孟冲呢？”
“死了，”阴希歪头看他，眨眼，“你没看见？”
程小鸣：“……”
程小鸣一脸乖巧，“这样啊。”
“他手机还在这里，”程小鸣指了下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