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床比何余睡得那个短,刚够他正正好好躺下,着实不算舒服。
但他现在的不舒服比这个难受一万倍。
他从前以为他的自制力会让他超脱Alpha兽性一样的本能,完完全全地掌控自己——就像他没有易感期。
他觉得这种生理反应是鸡肋,他不需要,所以他就可以没有。
但他还是天真了。
过往的所有冷静、自制、无所谓都只是因为他还没遇到何余,一个和他契合度高达98%的Omega。
他的情绪不受控制地被何余的一举一动牵动,他高兴他也欢喜,他皱眉他也难过,他为难他恨不得为他铺平所有路,他受威胁他某一瞬间甚至想杀了丁文林,把他永远锁在身边。
他要失控了。
褚弈闭了闭眼睛,鼻翼不受控制地翕动,搜寻着Omega的气息。
虽然和其他Alpha的过激行为相比他已经算是非常理性,但这些行为想法对向来情绪寡淡的他来说已经是疯狂至极。
疯了,一开始就不该选择何余。
疯了,疯吧。
褚弈缓缓睁开眼睛,按亮屏幕,看着老张给他发的何余的准确信息,死死盯着,像在盯着前方两个关乎性命的选择。
三十分钟后,他按下了删除键,起身,出门,敲响了何余的门。
门再次被打开。
“哥,咋了?”何余嘴里嚼着苹果,手里拿着手机,鼓着嘴笑得像个蓬勃生长的仙人球。
褚弈皱眉盯着他,没说话。
“哎?”何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吃苹果吗?你选的这个特别甜。”
和谁说话呢,这么高兴。褚弈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让人不快的方向。
“你最好别和我说话。”褚弈说。
何余闭嘴,咽掉苹果,深刻反省自己干了啥惹大帅A不高兴了。
是不是没收拾屋,让褚弈觉得他是个邋遢透顶的Omega配不上整洁居家的Alpha……何余惊恐万状,这个怎么改。
褚弈目光审视地上下看着他,半晌才皱着眉说:“我现在很生气。”
何余愣了愣。
不知道为什么,褚弈明明长着一张贵气俊朗的脸,笑起来还有点孩子气,说这种话的时候却总给他一种“老子委屈,滚过来哄我”的感觉……超~~~~~~~萌!
何余内心挣扎了一小会儿,终是没忍住,抬手抱住了他,踮起脚,一手搭在他后脑勺上顺了顺,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后背,嘴里念念有词:“呼噜呼噜毛,不生气,呼噜呼噜毛,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