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真无意与他口舌相争,送一个人入刑部是送,送两个人也是送,他累了,想睡一会儿,胡乱答应了韩逢,叫他滚。
韩逢起身离开,钱不换道:“我送送韩大人。”
王玄真挥了挥手,钱不换忙跟了上去。
国舅府很大,足够让韩逢与钱不换在无人处交涉。
“韩大人,上次一别,十分想念。”
“哦?是吗?钱侍卫有相思之情要叙?”
“韩大人说笑了,此处无人,不如坦诚相对。”
钱不换鹰隼一样的目中流露出凶光。
韩逢轻笑了一下,“钱侍卫,莫要狗急跳墙。”
钱不换根本不敢杀韩逢,他清楚,韩逢也清楚。
王玄真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但只要这个人在他面前有了名姓,那就不是能轻易除掉的了。
“韩大人,你想怎么样?”钱不换知道这句话一说出口,就是落在了下风,但他也没有法子,把柄落在了韩逢手上,逃不脱了。
“人说狡兔三窟,钱侍卫既两头吃饷,不如再算我一头。”韩逢淡淡道。
这是一场一头扎进去就回不了头的漩涡,钱不换心知肚明,然而无可选择,从他来到王玄真身边的第一日,他就已经万劫不复。
“好。”
*
“刑部?”齐甚君又惊了,背着手像只鹅一样来回踱步,满脸不可思议,“子非,你是疯了吗?”
林奇收拾公文,“刑部不好吗?”
“当然不好!”齐甚君也是官二代,他父亲是礼部尚书,当下就把刑部给喷了个遍,礼部是闲,户部是肥,堪称六部双雄,工部是累,刑部是乱,乃是六部双熊,官二代都往礼部和户部冲,鲜少有去工刑两部卖命的。
林奇听他唾沫横飞地喷完,微微一笑,面上隐有傲气,“我觉得很好。”
齐甚君蔫了,“你失心疯了。”
林奇抬首灿烂一笑,“兴许吧。”
林奇收拾好以后,便让仆从将该带的都带回府,他则是坐上了马车,马车驶向的乃是韩府。
今年秋意来得猛,倒是越来越冷,林奇让人准备了厚实的衾被和一些秋冬家中能用到的小物件一齐放入马车。
上回他去韩逢家中,韩逢家里什么都没有,他不是个爱惜身体的人,林奇却是不能看他糟蹋自己。
也算是有来有回,感谢韩逢将他带入刑部。
林奇将微凉的手揣入袖中,面上微笑淡淡。
这一次,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就算是距离原定的死亡时间,那都还早呢。
能多相处一刻也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