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姨奶奶!”荣徵红了眼圈,转过身背对姨奶奶。
“明儿就不是了。”
“我会把钱汇到你的户头!”
“我走了,少爷!”
荣徵点了点头。
姨奶奶的脚步声远了,颓丧的荣徵呆呆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折回房里,油画上母亲的音容笑貌依旧,凝望许久,泪水洒落衣襟,生父的一番话,言辞之恳切曾让他颇为感慨,如今细想起来真是讽刺,复又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忽觉陌生,他伸手摸着冷峻的脸庞,那脸越来越模糊。“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我妈妈,我要我妈妈……”,脸上布满疤痕的小男孩缩在墙角,惊恐的使劲反抗着医生的接近。
“按住他,按住他……”
“我爸爸呢?我爸爸在哪?”
几个医生七手八脚,不由分说死命的把他按在床上,他挣扎不动,眼睁睁的惊恐的看着针管扎进小小的手臂……
“少爷,少爷!”听到声音,荣徵才回过神来,忙擦了擦眼泪,背对着门看着窗户外边。
“进来!”
“少爷,我把姨奶奶送走了,您没事吧!”
“嗯!联系好了吗”
“哦!荣瑞说在这见面!”
“好的,你去安排!我想稍微休息一下,等他来了叫我一声!”
“是!”
凛冽的寒风吹过脸颊,他望着窗外的消煞之气,微微的冷笑了两声,随即,脸上浮现的神色将心底的冷酷藏于无形。
相对于酒堡的清冷,周毓的办公室很是热闹,新闻一炒,拜访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的,个个笑容可掬,嘴甜如蜜,妙语生花,让人应接不暇,经历了几次这样的起起伏伏,她已见怪不怪,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要的道理,只是再感激,心底也少了分热情。
很快,那被骗的1000万也查清到账。
每天忙于接待,周毓确实有点烦,稍微消停点,靠在沙发后背休息,听见又有人到访,她急忙朝秘书摆摆手,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拿着包包从消防的楼梯溜之大吉。
戴上墨镜,悠闲的在人流穿梭的街道游走,不由自主的来到原来租住的街道,这里依旧人头攒动,炊烟袅袅,琳琅满目的小吃,叫卖声和喇叭声热闹非凡。香气袭来,酸甜爽辣,好些人坐在小桌椅上,满足于小小的碗碟中,一只小碗曾经也是自己一顿的晚餐,如今的心境吃起来滋味却不同。她信步穿过街道,瞧见那扇粘着胶带的门依旧破败未曾修葺,玻璃窗的沿边依旧生锈,冷风一刮,贴在窗上的纸张呼啦啦的响,她往前走了几步想进去看看自己在S市第一个落脚的小房子,却看见一男一女相互搂着,用脚
一踢门吱呀开了,随着“砰”的一声又关了。
停留了那么两秒,看看四周,周毓回身往中心区走。此时已是华灯初上,走走停停,望着到处星光点点,在这偌大的城市有一小块地方属于自己,脸上不禁露出久违的轻松笑脸,迎面看见母女俩拉着手,一路说说笑笑,那脆弱而敏感的神经触动了心中挥之不去的痛楚,眼泪不自觉的流过脸颊,她没有伸手去擦,任由冷风将它风干……
冷风袭来,乌黑的秀发吹散于脸,她很自然的伸手拨开,一回首,霎时愣住了,那不远处的身影如此的熟悉,她快走了几步,可是红灯将她滞留了一会儿,她朝背影招手:“靳之,靳之……”,几辆公共汽车穿梭而过,挡住了视线等她再次追上去时,已经没有了人影,她快速的在四周搜寻,可哪有踪迹,猛然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她飞快的冲过去,喊了一声:“靳之!”
“你叫我?”
“哦!不好意思!我看错人了!”笑意一下子凝固在脸上。
她喃喃自语:“靳之,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一辆车在她身旁飞速的穿过,荣瑞看着窗外站在风口失魂落魄的周毓压了压眼镜,吸了口雪茄,慢悠悠的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