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虽然现实是残酷的,但是能拖一刻是一刻。“是的,我是有点想家了。这么大还哭,是不是让你看笑话了。”
“没关系,想家是正常的。我一开始来,我也想家,后来慢慢才习惯的。你早点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
晚上,明舒躺在床上,床很软很舒服,可是她却睡不着。门fèng里透过一缕黄光,外面传来细碎的身影,宁子文还在忙。想到之前她看见他的衬衣都磨破了袖口,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他在国外生活得这么不容易,她却还要来增加他的负担。
可是她已经是被判了死刑的人,如果在死之前她都不能再看他一眼,她会不甘心的。家里集资送她来美国,是听说这边看病不要钱,而且医疗发达来试图寻找一线生机的。而她却是抱着死别的心来的,她不求能活着回去,她只想最后能和他一起过。
泪水溢出了眼角,打湿了枕头。她竭力把所有的声音都闷在胸腔,只留下肩膀细微的颤动。
她终究是太累了,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这夜,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血疑》里的那些人物。她发现原来自己的血型和宁子文竟然是相同的,连骨髓的型号也是匹配的。他给她捐了骨髓,医生说她很幸运,有很大的康复希望。她在病房里遇见了大岛幸子,她告诉她血癌并不可怕,要坚强。
她梦见自己并没有死。梦见自己和宁子文结婚了。她穿着白色的婚纱,站在绿色的糙坪上,身后是众多的亲朋好友。她走到宁子文面前,问他愿不愿意娶自己。她低头等他的答复,她听到他说“愿意”,可是抬头却空无一人。那些亲友也不见了,只留她站在海边的悬崖上,裙子残破不堪。
她举目四顾,却都找不到他的身影。“子文哥,子文哥……”呼喊声吹散在风里。
她打算跑下悬崖,却是一个海浪打过来,把她拍下悬崖,卷进在海里。她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击碎,咸腥的海水直往口鼻中灌。她想呼喊,却喊不出声,只能奋力地挣扎……
☆、死亡诊断
宁子文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开门进来了,结果就看见明舒在床上痛苦地挣扎。“小舒,小舒。”他试图叫醒她可是对方浑然未觉,完全沉浸在梦魇中,眉头紧锁,双手在空中乱抓。
“小舒,小舒。”他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沾湿的碎发,一手握住了她乱抓的手,同时拍她的肩,试图把她弄醒。
明舒终于睁开了眼,捂着胸口惊坐起来,心口砰砰直跳,大口喘着粗气,一脸的惊魂未定。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宁子文在旁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明舒缓了过来,慢慢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突然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紧紧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