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看着画中人的神采飞扬,对于他昔日所说,感慨万千。她把那些最好的容颜都留在了画里,以后若是真的不在了,他留下来惦念的,也是她最美的样子。
她一张一张细细地看过去,只觉得每一笔潇洒的涂画,都带着无限的温柔。大概是她这辈子遇见的人真的太好,连老天都嫉妒了,所以只给了她一个极短的期限。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明舒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靠在沙发上,拥着毯子,脑袋只往下坠。脑袋坠了个空,她恍然惊醒,抬头看看墙上的钟,3点50。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她揉揉惺忪的眼,正准备起身,就听见外面有人开门的声音,她一骨碌从沙发上起来,迎了出去。
门被打开,一阵寒风灌入。宁子文看见守在门口的明舒,略微有些吃惊。“你怎么还不睡?”他赶紧把门合上,怕寒风吹着她,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他很想抱抱她,但怕自己身上的寒气过给她,只是背着吉他进门,把东西放下。看着沙发上的毯子和画,她应该是等他好久了。
“没有你,我睡不着。”明舒赶紧跟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把毯子拉过来给他盖上。“外面一定很冷,我先做着,我给你留了点吃的。”
宁子文想说不用了,但明舒已经跑开了。他没有去追,他是真的累了,此刻瘫在沙发上,毯子还带着她的余温。
不过片刻,她端着一杯热牛奶,一个三明治过来了。宁子文强打起精神,挺直腰杆接过东西。“有你真好。”他的手已经回暖,接过东西之后不忘执了她的手,留下一吻。
明舒看他吃着自己做的东西,露出靥足的表情,自己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只是无意间她看到了宁子文左手毛衣下露出的纱布一角,心猛然揪紧。得病之后她没隔一段时间会做一次骨穿,对医院的纱布简直不能更熟悉。她连忙牵过他的手,上去就撩袖子要看。
宁子文知道她的性格,不给她看是不会甘心的。索性抽回了手,自己大方地撩上了袖子。“今天酒吧有人喝醉酒打架了,上去拉了一把,不小心被划伤了。酒杯碎渣划得,不深,已经处理过了,你不用担心。”有些话,与其等别人问,不如自己主动说,还能少一些猜测。只是他不会告诉他,那是一个喝醉了的男同性恋骚扰他,发生冲突才划伤的。
她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忍不住抱住他,带着哭腔道:“以后别去那种地方了,我不想你再为我受苦了。”
“傻丫头,别担心。时候不早了,睡觉吧,一起睡。”
如果能为你的生命挽回一线生机,那又算得上是什么苦。我只怕有一天我的怀里不再有你,等我功成名就的哪一天,世间已再寻不到你的身影。
☆、与君诀别
那是明舒在异国他乡度过的第一个冬天,那么冷,那么冷。寒风裹狭着雪花她肆虐,窗外的景物迷蒙一片。明舒静静地立在窗前,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以前她只是听老人说,过年关,过年关,这寒冷的冬天实实在在是一个关,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熬过,看到明春的暖阳。
前两日的消息,犹如一记重拳,打在了她早已脆弱不堪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