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越看到树影下有个人,虽然看不清脸面,但直觉告诉他,那就是秦深。
有些事情,知道完全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再去多想了。尤其是被木夕当面戳穿当年的隐情,钱越其实已经放弃了报仇的想法,真心想要从头来过。
可是再次看见秦深,平静的心里突然就翻江倒海了。脑子里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江寒越的话。
“如果不是秦深,你跟小夕才是一对。如果没有他横刀夺爱,毁你一切,你现在还是江城豪门的钱大少,小夕也会是钱夫人……”
秦深拥有了一切,金钱,地位,娇妻,稚子。
可他呢?他收回秦氏靠的是木夕的说情和秦深的高抬贵手,钱氏步履维艰,他千辛万苦才把钱氏撑起来,却远不如当年的盛况,他娶了不爱的江晚月,他甚至连自己原本的面目都没能保留住。别说与秦深相比了,就算是与当年的自己相比,现在他也是处处不及当年。
说不恨,那绝对是假的。
钱越失魂落魄地进了家,江晚月第一时间从沙发上站起身,她坐在沙发上久了,猛一站起来,头晕眼花腿发麻,打了个趔趄。
钱越正低着头想自己的心事,没留意到江晚月,江晚月扶住沙发才避免摔跤,再看钱越时,心里忍不住有些凉。
木夕回来了,不用说,钱越是去陪她了。虽说一定少不了钱多多,三个人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他放着怀孕六个月的老婆在家,去陪别人家的老婆,这本身就已经是罪过了。
“你去哪儿了?”江晚月心里憋着一团火,语气有些冲。
钱越正烦着,被她质问的语气一刺激,心情越发不慡了,没好气道:“你困了就先睡,没人让你等。”
“你!”孕妇本来就挺敏。感,容易胡思乱想伤春悲秋,钱越这么一冲,江晚月顿时炸了,尖声质问,“你又去见那个狐狸精了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什么?”钱越眉头一皱,沉下脸低斥,“我很累,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江晚月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气笑了,“我都没说是谁,你慌什么?钱越,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你老婆!”
钱越瞪她一眼,没兴趣跟她多烦,扭脸就要走。
江晚月快步追了过去,一手扶着腰,一手捧着肚子,眼皮子一眨巴,泪水夺眶而出。
“钱越,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天天把我晾在家里,木夕一来,你就屁颠屁颠地贴上去,你这算什么?她是秦深的老婆,秦家的少奶奶,你对她再热情有个屁用?是她能看上你,还是你能抢得过秦深?”
钱越的怒火一瞬间被推到顶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回头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摔在江晚月脸上,“啪”的一声,将江晚月扇得打着趔趄退了两步,重重地撞在墙上。
“你!”江晚月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她知道钱越没那么爱她,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钱越居然会在她怀孕期间对她动手。
“钱越,我戳中你的伤疤了,是吧?哈哈!你打我又能怎样?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去把木夕抢回来啊!抢又抢不过秦深,还眼巴巴地围着木夕转,就像一条想吃屎都抢不到的狗,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可笑?”江晚月捂着脸,口不择言,只想把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全都通过尖酸刻薄的语言宣泄出来。
钱越反而冷静下来了,眯着眼睛看着江晚月,冷漠地听着她恶毒的咒骂。
“钱越,我有的时候真的挺同情你的,你说你怎么就那么贱呢?当年你为了那个狐狸精,爹妈枉死,公司破产,可是这才几年?你就把一切都忘了,又跟狗见了稀屎似的凑上去,你要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