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钱越家门口,木夕用力按门铃,那架势就跟要拆墙似的。门铃响了半天,钱多多才眯着一双醉眼,摇摇晃晃地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钱多多就腿软地往外跌了过来,木夕忙接住她,想责备却又开不了口,叹口气,问道:“越哥呢?”
钱多多嘿嘿傻笑着指了指里头,木夕扶着她走到阳台,就见钱越正倚着玻璃门,盯着大开的窗户发呆。
“怎么回事?”木夕没敢再往前走,拉住钱多多询问情况。
“怎么回事……”钱多多指着自己的鼻子,一个劲儿傻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我他妈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跟她吵了一架吗?那个畜生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从十八楼丢下去!十八楼啊!小乐安都他妈摔成一块肉饼子了!全是血!”
木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头皮发麻,背后生凉,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站起来了,好像突然从地底下刮起了一阵风,透过毛孔,直往骨子里钻,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木夕的牙关“咯吱”“咯吱”不停打颤,眼泪滚滚而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她也是当妈的人,着实无法想象,当妈的居然会亲手把儿子从十八楼扔下去。
钱多多弯腰拎起酒瓶子,仰着脖子猛灌了一大口,转而把酒瓶子递给木夕:“来一口?”
木夕呆呆的没动弹,两眼发直,还没从骇人听闻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钱多多嘿嘿笑着撞了撞她的肩膀:“来上半瓶,心里就好受多了。”
木夕咬了咬牙,接过酒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高度白酒一入入喉,就像点了一把火,从嘴巴一直烧灼到胃里,刺心刺肺的疼。
三个人都不说话,一个劲儿灌酒,钱越第一个倒下,钱多多傻笑着推他,见他没反应,哈哈大笑着翻了个鄙视的白眼:“哥,你好怂啊!这样就不行了!”
话没说完,钱多多也一头栽倒了,木夕看着两个不省人事的伤心人,悲从中来,捂着脸放声大哭。
哭了好半晌,钱多多的手机突然响了,木夕抖着手去接,来电显示是任东。
“多多,哥怎么样了?情绪还是很不稳定吗?”任东虽然觉得那压抑着的哽咽声有些不对劲,但并没有多想。
“任东,我难受,我真的很难受。你能不能给我打一针,让我不那么难受?”木夕压不住哭声,再次放声嚎啕起来。
任东微微一怔,讶然道:“小夕?你回来了?”
“江寒越告诉我……小乐安没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木夕哭得直抽抽,“怎么会这样?江晚月她怎么可以这样?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你们现在在哪儿?在那儿待着别动,我马上去接你们。”任东深吸一口气,严肃地叮嘱。
☆、280 以柔克刚
任东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钱乐安出事了,当事人都没有通知木夕,怎么江寒越会这么殷勤?江寒越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作为江晚月的哥哥,怎么会不来?
到了钱越家门口,只见一溜保安一字排开,将家门口往上往下的两段楼梯都守得滴水不漏。
任东走到门口,正要按门铃,有个长得跟半截铁塔似的保镖粗声粗气地问:“你是谁?找谁?”
“我是任东,钱越是我大舅哥。”
保镖相互对望一眼,领头的推门进去请示木夕。木夕听说任东来了,忙抹着眼泪迎了出来。
屋子里就他们仨,另外两个都醉死过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对着小乐安的丧命之地,说不出的凄凉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