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夕听见钱越的声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冲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越哥,你醒啦。”
“你干嘛呢?”钱越奇怪地问,“你不是在意大利么?怎么回来了?”
“我打扫卫生呢,你看,多干净呀!”木夕将窗帘的最后一个搭扣解开,整副窗帘“哗啦”一下全坠到地上,她扶着梯子下来,捡起窗帘团成一团抱在怀里,“洗完窗帘就全部打扫干净了。”
钱越有些蒙圈:“你大老远的从意大利赶回来,就是为了给我打扫卫生啊?”
“对啊!”木夕强笑,现在的钱越看起来很正常,可等他酒醒了,想起乐安的死,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了。
“头好疼啊!”钱越揉着太阳穴站起身,“放着吧,这些事情让晚月……”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卡在喉咙眼里了。钱越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一片铁青。
“该死!”
木夕听着从钱越牙fèng里迸出来的两个字,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越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节哀顺变。”丧子之痛,痛彻心扉,木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寒越告诉我的。”木夕一脸黯然,“越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都没告诉我?”
江寒越?
钱越警觉地皱眉,他的孩子出事了,就算要告诉木夕,也该由他自己或者钱多多来通知,什么时候轮到江寒越了?
钱越一把扯过窗帘,随手往地上一丢,拉着木夕走出卧室。
“我没事的,你放心。”
木夕拍了拍钱越的肩膀,温声说:“越哥,你要是心里实在难受,就去上班吧,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钱越点点头:“好,我听你的,我去上班。”
钱越说要去上班,居然当时就要走。木夕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公司,忙拦住他:“这都十点多了,你昨晚喝成那样,今天还能上得了班吗?你先坐会儿,我去弄点吃的。”
钱越没拒绝,依言走到沙发上坐下,就见沙发垫子都被扯下来了,换上了一套干净的。他环视一眼屋子,每一处都干净得能当镜子,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在最恰当的位置,令人一看就知道,收拾屋子的人是一个很精致很有品味的女人。
木夕会做的吃食不多,翻腾了冰箱,找出一大堆食材,全是她搞不定的。好在冰箱角落里有几桶泡面,是钱越加班回来凑合着填肚子的。她烧了开水,泡了两桶面端到客厅。
“不好意思啊,越哥,我不怎么会做饭,只能吃泡面了。”
钱越盯着她尴尬的笑脸,摇了摇头:“谢谢你,小夕。”
木夕吃了两口泡面,一抬头,发现钱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奇怪地转了转眼珠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话没说完,她自己反应过来了,“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面条,叫道:“哎呀!我忘了洗脸刷牙梳头了!”
钱越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发自内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