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清道:“领导,我个人认为,对孙长贵,咱们得保。”
“至清,说说你的想法。”陈乐天点上了一支烟。
周至清小心地说,“领导,不管怎么样,孙长贵是咱们的人,如果你不出面保,会让咱们的人寒心的,再说……再说了,现在是敌强我弱,正是用人之际,虽然孙长贵鲁莽,但好歹也是县政府成员之一,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一旦失去了他,咱们可能就难以收复失地了。”
“那么,你认为能保得住吗?”陈乐天问道。
周至清微笑着说,“领导,以目前的形势看,他们不会大动干戈,凭你的实力和面子,孙长贵这一关能过去。”
陈乐天又嗯了一声,“至清啊,有没有这种可能,我退一步,索性离开滨海县,你看怎么样?”
“这个……”
“又吞吞吐吐了。”
周至清笑着说,“那,那我就直说了。”
“对,直说。”
“领导,我觉得吧,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的草窝,你在滨海县已经几十年了,你的基础在这里,哪怕是现在,基层也还有至少四分之一的人,是你亲手培养和提拨起来的,在这里你有资本,说话有底气有人听,但是,一旦离开滨海县,按目前的情况,各县区的党政班子是满额的,没你的位置,调到市属部门担任局长,都是人家留下的人,根本树立不起应有的权威,总而言之,你一旦离开滨海,一旦离开滨海……”
陈乐天微笑着接道:“一旦离开滨海,我的仕途就基本上这样了,而坚守在滨海,也许还有一些希望。”
“领导,我的话有点危言耸听了。”
“不,你说得很对,继续,你继续说下去。”
周至清说道:“领导,我知道市里的个别领导,在动员你离开滨海调往市里,比方说市委副书记周平,比方说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还有副市长许西平,其实……其实他们并不是为你着想,而是有他们的小算盘,你一旦离开滨海,空出来的位置就有可能被他们的人占据,就像那个陈瑞青副县长,他就是许西平副市长安插进来的,咱们的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就不用提了,他明摆着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安派过来的么,所以……所以以我的浅见,你和他们交往时,还是要保持一点独立性。”
陈乐天听着,两眼直盯着周至清。
周至清怔了怔,“领导,我……我说错了吗?”
“哈哈……至清啊,你可以离开我独挡一面了。”
周至清惊道:“领导,你想甩我了?”
“现在还不行,你得帮我撑过眼前这段时间。”陈乐天微笑道,“你跟了我五年,也该出去闯一闯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嘛。”
周至清松了一口气,“那刚才我说的?”
“你说得非常正确。”陈乐天笑着说道,“千言万语一句话,对孙长贵,不但要保,还要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