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自己的目光,向天亮先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
突然。
“嘭。”
向天亮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
顿时,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两厘米厚的办公桌桌面,是北方杉木做的,竟生生被向天亮砸出了一个窟窿。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向天亮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黑着脸道,“昨天下午两点钟,是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开始合作谈判的时间,谈判的第一个合作项目,就是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但是,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却提前五六个小时被人泄露了出去。”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向天亮不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好啊,咱们滨海人有出息啊,歪门邪道玩得挺狠的嘛。”向天亮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继续说道,“事先知道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底价的人只有十个,陈书记、杨副县长和我,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三个人被排除出怀疑范围之外,现在,就剩下你们七位,成达明、丁文通、茅于青、年富贵、范大龙、刘庆云、孙玉来,你们七个里面,至少有一个人,事先向外泄露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的底价,致使县政府在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中处于被动的境地。”
七张脸都很紧张,并排坐着,一目了然。
当然,成达明和丁文通的紧张,是努力装出来的,向天亮疑心最重,也不会怀疑到他们二人身上,之所以让他们也坐在那里,目的就是陪审。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三个选择,一,用你们的党票保证,你们不是泄露底价的人,那么,你们在保证书上签字就可以走了,二,主动坦白,那么,陈书记和我保证决不搞秋后算账,三,抗拒被查,那么对不起,我不把你送到岱子岛监狱吹海风晒太阳,我就不叫向天亮。”
说着,向天亮坐回到老板椅上,“老成,你先来吧。”
成达明起身走过来,拿起办公桌上的钢笔,在早就打印好的保证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向天亮拿起成达明签署的保证书,看了看他签的名字后,微笑着说,“老成,你可以走了。”
成达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办公室。
接着是丁文通,他的表现几乎是和成达明一样的。
向天亮的目光,看向了县供销社的五名党委委员,“你们谁先来啊?”
不按顺序,而用泛指的方式询问,是向天亮玩的小伎俩,也算是心理战术的运用。
要是按坐着的顺序,和职务的大省,理当由供销社主任茅于青先行表态。
表态无非有两种形式,或是开口说话,或是起身走来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