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部长,今晚是我请客,你能来我很高兴啊。”向天亮笑道。
肖子剑微笑着坐下,“不是说好了叫老肖的么。”
“口误,口误。”
指着三张餐桌,肖子剑问道:“你请的客人呢?”
邵三河道:“天亮通知的是六点,现在才五点一刻,他们会准时到的。”
肖子剑目光锐利,看着向天亮和邵三河问道:“你们俩有事?”
邵三河把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叙述了一遍。
“老肖,天亮和我当时就决定,把钱子坤留下的照片和带子都销毁了,但是,钱子坤人还活着,他的嘴还能说话,所以,难保将来那些被他敲诈过的干部不被外界知道,一旦名单外泄,即使照片和带子没了,但影响一定还是巨大的,会对滨海政坛造成不可估量的冲击,天亮和我是吃不准啊。”
肖子剑哦了一声,一时沉吟着没有说话。
然后,肖子剑笑着问道:“张书记和陈县长怎么看?”
向天亮笑着说道:“他们还能怎么看,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在住院期间,不知道有多少人送过礼,我看你们这些领导中,也就是你老肖和卢海斌部长没有成为受害者。”
“我身体好得很,这几年没进过医院。”肖子剑笑道。
“所以,你的看法很重要。”向天亮说。
“未必。”肖子剑微微的摇头,“以我对张书记和陈县长的了解,你们即使做得最干净彻底,他们未必相信,他们照样会怀疑你们留了一手。”
邵三河点着头道:“这正是我们担心的地方,为了某种需要,我可以让钱子坤的口供变得干干净,也能原汁原味的保存下来,案子在检察院和法院两个环节上,既可以公开,也可以选择不公开。”
肖子剑嗯了一声,微笑着说道:“这又是讲不政治怎样讲政治的问题了。”
“一语中的。”向天亮也在笑。
邵三河跟着笑起来,“我们讲政治,但还得请前辈教导,我们该怎样讲政治。”
肖子剑看着邵三河笑道:“三河,就冲你这句话,说明你已经很讲政治了。”
“那也得你帮着把把关。”邵三河谦逊着。
“你们的思路是对的,在咱们这个体制里,任何活动都要做到政治第一,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松了政治这根弦,就拿这件事来说,看着就是个刑事案件,但其中涉及到的人和事,却是体制里组成者,钱子坤的偷拍,拍的不仅是个人隐私,还是咱们滨海县这个官场,就拿张书记和陈县长来说,他们的住院,不单纯是个人治病,更像是一次政治活动,与其说官场如戏场,还不如说官场像张巨大的蜘蛛网,每个身在其中的人都在这张网上活动,领导就是这张大网的中心,在咱们滨海县,张书记和陈县长就是中心,能达到牵一发而动千钧的高度,他们生病住院,意味着这张网出了问题,在这张网上活动的其他人,肯定要来医院看望,据我估计,他们中任意一位住一次医院,至少会有上百人前往,这就等于说,钱子坤每次拍一个住院的人,就相当于同时拍到了上百人,如果把钱子坤拍的照片和带子都予以公开,那就等于把滨海县的整张大网放在了阳光下,这会是一场不可想象的政治灾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