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怪东西留给了他的妻子,好像它仅仅是她收养的一只哈巴狗,可以在漫漫长日里逗她一笑。
在她陷入沉眠、、、实际上,也就是死了、、、以后,它成为了她的守护兽,在地底深处沉睡,以防有人、、、、
呃,侵犯她的陵墓。
监兵怀疑真有人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但这只怪兽就这么被留在了地下,干一件无聊又浪费的工作。
这大约是一种云表达爱意的方式,妖界生物们这么说。
但并不全是这样。
在这一点上,走在前面的凌小兔很清楚,没人唤醒它,是因为大家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那玩意儿很早以前就死了,也许算死吧,笪音的血液侵蚀了它大部分的躯体,想要让它醒来需要同样血脉的呼唤,而在那种血脉消失之际,它也随着一同永远地沉眠了,像殉葬的祭品。
凌小兔流着同样的血,虽然那力量从未被发扬光大过,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使用,接着被封印后,连她自己都忘记她母系的血统了。
但她知道她能成为它的下一个主人,她感觉得到那种牵系。
那种对守墓兽的感觉确实存在,这是天生的,什么样的教育和经历也无法剥除。
监兵在黑暗中走了一会儿,接着,他看到虚空中出现柔和的光线,那是墓前的长明灯。
它悬在墓室的前方,在一片漆黑之中。
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就这样亮了很多很多年。
再走近些,她看到灯放在一个三尺高的台子上,台子并不是像妖界一直以来的习惯一样,用嘶吼的妖兽之类的东西雕成,组成台子的雕刻是一株花。
到人界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监兵觉得这花有些像荷花,不过更小一些,最大的花朵便是燃灯的地方。
______【第5卷】他会走的2
还有一点和荷花相像,那就是,花精是中空的。
他看到凌小兔伸出手,微握成拳,鲜红的力量从她的指尖渗出,然后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滴滴落在蓝色的光芒上,然后迅速渗入石刻的花瓣,继续向下,渗入中空的花精,顺着长长的杆子,缓缓下落。
她手中凝聚的力量已经连成了一线,通过花瓣和花精,越发向下,越来越深,直落向地底更深的地方。
深得妖力无法探测和挖掘,只有通过这小小的管道,才能到达深处沉睡着的守墓兽。
监兵看到这场面,呆了好几秒钟,才大叫出声:
“你疯了吗!!”
凌小兔没理他,鲜红的液体继续滴下,把力量凝结成实体,这需要极为浓厚的妖法和力量,不过她现在可以轻易做到,她已经解开了封印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解释,或者说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解释。
强大的力量并不能让他大胆走出宫殿,面对昔日的朋友,她用这巨大力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避他。
而如果不是现在空不出手,她甚至还想打晕了监兵,因为那混蛋在喋喋不休地问她一些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你只要去告诉轩辕玄天,让他回去,这就可以了!这非常简单,他只是想要个回答、、、”
监兵叫道:“你不能为这种事去唤醒守墓的妖兽!这只会让他发了狂,凌小兔,你疯了吗、、、这只会让情形越来越危险,这是在往火上浇汽油、、、”
“吵死了!”凌小兔说,她讨厌有人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告诉她,她正在犯错误。
“那些士兵给他的压力不够强,所以他才不走,”她说,好像这真能解释一切似的,“但只要压力够强、、、他会走的!他比我更不想承受封印解开的结局!”
“你为什么要打这个赌,如果他真的发了狂怎么办!?”监兵说.
______【第5卷】他会走的3
他真的很烦人!
地面轻轻震动起来,陵墓前的灯光变得更加幽暗,几乎带着灾难即将发生的恶兆。脚底深处,传来深沉的号叫和轰鸣,如同无数受难的灵魂苏醒了过来,整个妖界都在古老的力量下颤抖。
“他不会触碰这个界限的,我了解他,那是他这辈子最害怕的事、、、”凌小兔喃喃地说。
“我真该为你感到骄傲。”监兵叫道:“你知道了你朋友最恐惧的事情,然后拿来对付他!”
凌小兔装作没听见。
地面像沸腾的水一样块块突起,泥尘落下,再被冲起,血般的雾气升腾着,如同黑色的海洋。
空气中传出一股浓郁的腐臭味,像闷了上千年的尸坑,从地狱的深处硬给拽了上来,几乎能伸手摸到。
更深的地方,传来岩石簌簌滚落的声音,落入不可知的深处。
监兵站到凌小兔旁边,那里是陵墓的地基,被加诸了强大的保护妖法,是这儿唯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