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行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又上前试图搂住苏盼兮:“兮儿你这是怎么了?”
苏盼兮扬起头看着穆景行:“陛下,嫔妾今日里是傻了点,可是也没这么傻,您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苏盼兮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耍的这么彻底,回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些自以为是,自己都觉得丢人,越想越羞愤,索性动起手来,把人轰了出去。
“主子,您与陛下怎么了?”月皎看到自家主子把陛下赶了出去,揪着颗心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瞎了我的眼。”苏盼兮愤愤地说道,“我掏心掏肺地为他着想,一心想着怎么帮他,他倒好,出卖我不余遗力,若我真是苏盼兮,苏永年真的是我爹,我还真不知道找谁哭去!”
“啊?主子……”月皎越听越糊涂,外头偷听的人也是一脸震惊。
穆景行原本就是被苏盼兮推出去的,他明白,苏盼兮一点也不笨,不仅不笨,有时候比谁都要清醒,今天这么对他,想必是想明白了什么,如果不赶紧解释点什么,以后他怕是进不了披香殿了,于是又折了回来,想先找个借口稳住苏盼兮,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心中无比震惊,如果苏盼兮不是苏永年的女儿,那么……穆景行心里一下子就乱了,脚步慌乱地离开。
苏盼兮也意识到自己心里口快,说错了话,赶紧说道:“没什么,是本容华急糊涂了,胡说的,你先退下吧,本容华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明白了,女娲派她来根本没有必要,一个能忍气吞声装傻这么多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简单到哪里去,根本不需要她,既然如此,不如就袖手旁观好了。
“是。”月皎带着疑惑离开。
回到宣室殿的穆景行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如果苏盼兮不是苏永年的女儿,那他之前对她的所有猜测都是错的,苏盼兮真的只是为了讨好他,没有什么阴谋?之前所有一切矛盾的地方都说得通了。
所以他喜欢苏盼兮也完全可以,根本不必思前想后的。
最可笑的莫过于,他自以为的宽容不过是一场笑话,他甚至还妄想将来处置了苏永年以后留苏盼兮一条命她就得感恩戴德。
穆景行脑子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清晰的可怕,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苏盼兮根本没有罪,他自以为是的宽恕,她根本不需要。
其实这样也好,他再也不用防着苏盼兮了,如果他知道的早一些的话,原本以为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喜欢,也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他一时抵挡不住这番冲击。
苏盼兮仿佛是铁了心不想理他,不在乎是不是会失宠,不在乎是不是会被降位,也不在乎是不是会被关进凌室。
后宫的天,乌云密布,雷声隐隐,仿佛只差一口气,就会雷雨大作。
而这一口气,却迟迟不动声色,那日穆景行将自己关在宣室殿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只可惜,第二天起,就再也没能见到苏盼兮。
苏盼兮整日待在披香殿,连请安都不去了,皇后每日派人来宣她去椒房殿,可她就是不去,任由皇后降下责罚,也不听。
从来没有一个妃子可以这么无赖,可谁让皇帝惯着呢,连皇帝都天天吃闭门羹,她们除了羡慕嫉妒,还能做什么?
“兮儿,朕有话跟你说,你开门行不行。”
“陛下,主子睡了。”
明明午膳刚刚端进去,穆景行叹了口气,索性撩起袍子坐在了门槛上。
“那朕就在这里等你们主子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