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署就得跟着忙几天。
穆景行却像不知道似得,除却让御医护住那个孩子,其余的绝不多插手,无声地纵容着苏盼兮的行为。
大家说,是因为边境乱了。
乌桓和扶余结成了同盟,陈兵东南边境。
西北流民暴动。
穆景行忙的焦头烂额,自然没有时间管后宫女人的拈酸吃醋小打小闹。
毕竟他要的只是孩子罢了。
当然,这不过都是旁人的臆测而已。
西北流民暴动,东南大军压境,穆景行目光清冷地望着眼前恍若死局的棋盘,若有所思。
“西北那边有消息了。”
“如何?”
“如你所料。”
拈起一颗黑子,突破重围。
天气越来越冷,白日越来越短。
大街小巷越来越安静,丝毫没有过节的气氛,天地间仿佛在酝酿一场大的风暴。
苏盼兮渐渐地不去凌室了,天天窝在寝宫内,愈发疲懒,好似是要冬眠了,先前养的虎已经威武的不好随意放出来走动了,只剩下那白狐狸还上蹿下跳的,炫耀似得整天蹿到白虎笼子上边蹲着。
又一次苏盼兮无聊的紧,便派人打开了铁笼。
看着小白狐狸被追的龇牙咧嘴地模样,甚是感慨。
所以无论是人还是狐狸,都得有自知之明,千万别仗势欺人。
这话,旁人说了咱还以为是讽刺您的呢,月皎捏肩地手顿了顿,嘴角一抽。
“千万擦亮了眼,别找错了靠山,仗势欺人不成反被咬。”
苏盼兮觉得她就是找对了靠山的人。
月皎捏肩捏的愈发的得劲,她家主子仗着陛下为非作歹,她便仗着她家主子作威作福,甚好。
其实陛下也好些日子没来了的说。
因此这日穆景行来的时候,苏盼兮表现的很是热情,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兮儿,朕给你造一座世上最高的楼可好?”
苏盼兮眨巴着眼,回想起自己被骂的日子,好像有些遥远了。
“陛下,天下人一定会骂你昏君的。”
“昏君配妖妃,岂不是正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难道被人夸不好吗?上赶着让人骂也不大舒坦吧。
如果早知道穆景行是特意来说这事儿的话,她宁愿他常住在宣室殿。
几日后又是一批粮草从京城运出,一支北上,一支南下。
国库渐渐地吃不消了。
建造观月台的事穆景行没有再提,因为那日之后,苏盼兮又是许久未见到人,她想穆景行一定是随口一说,就算真的要建,也得是大军得胜归来,四海归一之日。
不过她显然是忘了穆景行雷厉风行的作风。
朝堂之上为此早已争执不休,她却还沉迷在梦里。
月皎注意到不对劲的时候,苏盼兮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穆景行心头一跳。
“陛下,钰昭仪出事了。”
“昭阳殿少了个宫女,那个叫白露的。”
御医说,苏盼兮这是被下了毒,慢慢的侵蚀入体,如今已是药石无灵,只能靠药物吊着一口气,想要醒来,却是不可能了,除非是回光返照。
穆景行斥退了御医,坐在苏盼兮床前,虽然上一次苏盼兮也病重,可那时苏盼兮还是清醒的,会笑着说话。
如今却是毫无生气地躺在这儿。
昭阳殿的宫人已经齐刷刷跪了一地,月皎已经是泣不成声,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